爸妈又做了一桌子的菜，杨枝扫了一眼，“没炒回锅肉吧？”

杨枝轻轻一甩，挣开了慕留的手，推上了那扇门。

慕留的颈间散着淡淡的柑橘香，闻不见一丝酒气，可杨枝偏要扬起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昨天晚上喝的酒，今天还没醒？”

她转身向回走, 腿刚迈出一半, 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硬生生地把她扯回到他眼前, 腰后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道, 挨着她，碰着她, 不敢真正地压着她。

她和他已经这样近, 她却还要踮起脚，鼻尖轻轻地划过他的鼻尖，嘴唇，脖子。

慕留笑了一声。

话没来得及被空气冷却, 就温热地落在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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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其名：“那你俩吵明白了吗？”

江珠把杨枝送到了附近的地铁站。

房子是一套宽敞的三室一厅，靠近大学城，离水果店开车十分钟。杨枝只在新家住过一个月就飞去了巴黎，现在走在小区里还有点不认路，靠着前几天的记忆回到了自己家。

就像那天晚上。

没意思。

“对不起, 我忘了，”杨枝善解人意地说道，“你还没做过。”

手腕松了。

浴巾吸收了他掌心的水渍，黏腻地贴上了她的皮肤，腰一点一点湿了。

胸腔起伏得厉害，玻璃杯被他砸在茶几上, 水从杯口溅出来, 尽数泼在了他的手心。

“没炒，”妈妈往厨房一指，“菜都给你切好了，你就直接炒。”

他就没有一天不生气。

她提前说好要给他俩做个菜的。

回程的路上，女生一辆车，男生一辆车，刘其名看着副驾驶上双唇紧闭的慕留，小心地询问：“你和杨枝吵架了？”

杨枝上车的时候跟陈琢江珠说说笑笑，她生不生气，刘其名看不出来，只说道：“你也挺生气的，一路都没说几句话。”

“杨枝，”慕留冷冰冰地开口，“跟他分手。”

杨枝读大二的时候，家门口通了地铁，去市区的时间缩短为一小时，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坐过39路公交车。

每移动一厘, 男人的身体就僵硬一分，像她背后的松柏一般静止不动, 任她嗅，任她闻。

慕留双手交叉，眼睛盯着指尖，“她生气了。”

慕留闭上眼，“明天吧。”

这几年省城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人口从市区流向郊区，西郊的楼盘越建越多，杨枝的爸妈也在前年搬进了新房子，杨枝出了一半的首付。

杨枝说得没错，他今天是没醒酒，不然也不会睁眼闭眼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