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回头看了那个随时都会倒下的女人，她已经看不清她的眉眼了，头发遮挡下，凛看到了她欣慰的笑容。

她从怀里拿出那封手写的婚书。

“我们都在这，小悟长大了会出去的，但我一直都在这，记住这个家的位置，我永远都在这。去追寻你的幸福，你真正想要的幸福，不必留恋我。”

“我知道你溜出去过一次，我的侍女晚上就去找过你，但你不在，家里谁也不知道，你有那样好的机会，你再用同样的方式，逃走吧。”

坚毅果敢的眼睛。

凛突然生出浓浓的不舍，强忍着泪水，用一个密封的小盒子装了两条鱼起来。

我也会祝福你的。

“我会祝福你的。”

一条小鱼不明就里地张嘴来吃，然后就有更多的小鱼涌了上来，凛再扔了一把鱼食。

凛穿着上次溜出去的衣服，踩着墙旁边的水缸，跳上了墙头。

她的手抚摸上凛的脸，为她擦去脸颊的泪水。

她看到了工作台上还没有完成的咒具，也是甚尔笑着说要如何改造。

她看到廊下插着的雨伞，那是甚尔给她寻来的最漂亮的一把伞。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

她咳嗽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凛觉得她和自己一样无助，但她好像已经被绝望的平静拉平，嘴角仍然挂着温柔的微笑，仿佛唯一的希望就通过今天寄托在凛的身上。

她去拿一些有用的咒具的时候，路过和甚尔一起喂过鱼的小池塘。

然后她扶着凛的脸，靠近自己，她轻轻亲吻了凛的额头。

等她打包好了轻便的咒具，出来的时候，婚书的碎纸已经全部落尽鱼腹。

她另一只手指尖泛出淡蓝色的白光，刺痛了凛的手背，她在赶凛走了。

凛又溢出很多泪水。

凛回到自己住了十多年的院子，每一样陈设都记在了她的脑子里，因为她没有时间带走很多。

凛忍不住心里泛酸，但又不得不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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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站了起来，稳住心神，回头跑去。

“剪短你的头发，记得你给我念的那些诗吗，外面的世界就是那么美，高科技的东西足够让你眼花缭乱，好好藏好，别再回来了…咳咳咳！”

凛在心里说到，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生死未明的长谷川，奋力跑去。

凛感到害怕，对外面的畏惧，对即将和她分别的恐惧。

甚尔是第一个欣赏她才能的外人。

她就算抛弃对他的爱情，也有被他赏识后同时也欣赏他的惺惺相惜。

“那你和悟呢？”

她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它撕得粉碎，然后撒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