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二嫂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风涟脚步微微一顿，神情恍惚道：“只一次，因为情势危急就也顾不了那许多。”

“风涟先生可真是活菩萨，”安平晞琢磨着道：“我得去跟他讨点补药送陈二嫂，顺便看看小婴儿。”

洗漱毕出了院子，看到竹林那边人来人往，忙拉过晾衣服的小槐问道：“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

“还是先别去，陈二也回来了。”小槐突然停下手中活计，神色隐晦道：“他一心想要儿子，这次还是个女儿，指不定又怎么发疯，你现在去的话不怕触了霉头？”

归家 这么久也不看我，你都不想我吗？……

“是弟弟还是妹妹？”铃铃接过她手中襁褓，急不可耐道。

风涟主仆先回药庐放东西，随后带着针囊卷轴等出来了，那张人体脉络图安平晞倒是略懂，风涟又临时抱佛脚指点了一番，这才出发往陈家赶去。

“是个小妹妹。”安平晞欢喜道。

安平晞瞠目结舌道：“不、不会吧？”

风涟挑眉道：“你想得美，是我来指点，由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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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晞愣了一下，联想到陈

在琉璃灯纯净的淡淡光华中。

她回去后洗了洗便沉沉睡去，没想到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是次日早上了。

鸡鸣时分，一声嘹亮的婴啼划破了静寂夜空。

“妹妹。”

安平晞两眼通红满身血污，手中托着个胎毛稀疏小脸皱巴巴的女婴，干哑的声音却掩饰不住激动，“生了！”

“先生，你快看，她这是怎么了？”撷忧慌忙转向站在帘后指导她的风涟。

如今才知生孩子是多凶险的事，也愈发理解身为人母的艰辛。

待得将婴儿处理干净包好，安平晞心底的震颤才渐渐平息，她忙招呼陈家姐妹进来，一回头却发现风涟已不见了踪影。

产床上鬓发凌乱气息奄奄的陈二嫂挣扎着，张开干裂的嘴唇问道：“是儿子吗？”

陈家屋门大开，门槛上坐着熬了一宿的两姐妹，听到哭声都不由转过头去。

安平晞看到他便觉有恃无恐，轻松道：“我给先生打下手，有什么怕的？正好借机学些东西。”

婴儿太过瘦小，若非几声啼哭，甚至感觉不到活着的痕迹。

安平晰心底敬佩油然而生，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医德方面无可指摘。

安平晞喜不自禁，迎上去道：“你们才回来呀？”

风涟微笑着道：“可不，赶巧了。你连进产房都不怕？”

安平晞忙将孩子抱到温水盆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皮肤上黏糊糊的污物，这孩子实在瘦小的可怜，她心里紧张极了，总觉得稍微用力点就会弄疼她。

“风涟先生呢？”安平晞一边收起随身携带的针囊和人体脉络分布图，一边回头问道。

正在产床前费力清理污血的铛铛抬起稚嫩的脸，“先生走了，说要有人问起，就说是大姐姐给我娘接生的。”

风涟扯掉眼睛上蒙的黑布，快步走过去查看陈二嫂，不忘嘱咐撷忧道：“把孩子洗洗包好吧，可别着凉了。”

安平晰紧张的满手是汗，便想说话缓解一下，“先生以前给人接生过吗？”

铃铃脸色瞬间苍白，眼中流露出几丝恐惧，神色复杂地接过了襁褓。

产房内血气扑鼻，窗前的炭火盆更是熏得人直掉眼泪。

“村里出海的渔民回来了，这段时间家里都承蒙风涟先生恩惠，给看过诊或送过药，所以少不得要来拜谢。”

安平晞走出产房时，初次体验新鲜事物的巨大喜悦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