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晶晶坐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跟周边的愁云惨淡格格不入。

总教官身后几个兵, 听到俞晶晶这句回话, 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下，总教官拿着警棍，在手心上拍着，从头到尾一个个审视。

上了车，才知道这是只针对女生的优待，男生四点集合，早徒步过去了，又都一阵后怕。

俞晶晶提前了解过学校军训内容, 也看过一些相关视频与报导, 教官说什么就做什么, 肯定不会有错。

迷彩军训服有一百种姿式挂在身上，帽子歪歪斜斜顶着，裤子太宽大，来不及系皮带就拿手搂着，没一个精神爽利。

总教官沉默片刻, “做人要懂得谦虚，你明白吗？”

见俞晶晶瞧得出神，她忍不住嘀咕，“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一会儿可得顶着太阳站半天，你受得住？”

“不错，回答正确。”

现在光线好，猛一见，就感觉被她慑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点你出来吗？”总教官冷着脸，紧盯俞晶晶不松。

从校区到山间，至少有十几公里，知道是专车接送过去，女生们都松了口气。

军训区就在大学城紧临山区，这一片是专门划出来给附近几个院校新生做军训的，一应设施齐全。

“她哪个系的呀？看得有点面生，平时楼里很少见。”

不光速度快, 衣物整洁，腰带系的地方也特别规整，一看就是仔细看过提前下发的制度, 对军训很上心的那种学生。

早上列队天黑又忙乱，马若玲虽站在俞晶晶身后，却没仔细瞧过她。

天渐渐亮了，女生们用手抓拢头发，搜湿巾擦脸，甚至有人举着镜子涂抹乳液，整个队伍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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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晶晶面不改色，平视总教官回答。

“你在看什么？”马若玲挤过来，拿纸巾擦擦眼睛，跟着探头。

马若玲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只看到几个小黑点。

“归队。”

其他这些女生，稍好一些的, 也就是扣子扣齐了，鞋没掉跟。

“风头都让她抢了，以为自己是女战士还是怎么的？”有人瞧不惯她这副作派，小声嘀咕。

上京医大分配在半山区，和隔壁邮大牵了张铁丝网，左右划片。

看俞晶晶退后，站得笔挺，总教官心里很是满意。

和俞晶晶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只是站着，又不用出活，会很累吗？”俞晶晶收回视线。

俞晶晶依旧站在原地，背着自己的包，脚步没挪动一分。

拿俞晶晶做例子，总教官训人训了半个多小时，才让大家整理仪容, 准备转移到军训区。

“看鸟。”

走到俞晶晶面前，总教官上下打量一番，用警棍点点她，高喝出声。

“你穿军训服真好看！”马若玲喃喃发声。

“也就是做做样子，你以为她能站多久？现在不松散一下，等会到了操场，有得受的。”

“哪儿？”

军训服绿得暗沉，带着杂乱斑块，实在算不得好看，但穿在清瘦白净的俞晶晶身上，却自有一种清爽的美感。

哨声响起后, 这个女生是第一个下楼的。

俞晶晶向前一步，站出队伍外。

“因为我做得好。”

迟到的站一列，没迟到的站另一列，两边的女生精神面貌区别不大。

“不知道，管她的。哎，你看看我后面扎好了没有？帽子这样戴正不正？还是偏一点好看？”

“你，出列。”

意识到军训真的开始，残酷又严苛的训练项目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一些人眼眶红红，受人安慰又反来安慰别人，气氛愈加压抑。

这个时候，顾自己都难，没人再有闲心管俞晶晶，慌里慌张在总教官的催促下做着最后整理。

“明白。”

女生们搓的搓眼睛，打的打哈欠，都在跟困顿做斗争，突然听到总教官拔了个典型出来，都警觉向这边看去。

俞晶晶一张脸绷得比总教官还冷, 这两个人面对面，倒说不好是谁在教训谁, 看着格外违和。

俞晶晶一回头，马若玲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