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宣我爹进宫一趟。”
是他的偏执癫狂症状有所缓解了?
“放心,朕知该如何做。”
当金銮殿上那空了近十个位子的场景落入御座之人的眼眸中时,几乎刹那激起了他内心的暴虐。
林苑怔过之后就笑了起来:“别担心。不过我亦有事想请示你一番。”
与她温情说过一会话后,他几分迟疑过后,就起了身。
他竟然,答应了。
她本是试探性的提了要求,也没敢想他能一次就应下, 谁料他竟真的应了她所求。
整个早朝其间,林苑不置一言。
为何?可是她哪些做法触动了他?
“何事?”
零零散散的,也有朝臣如往常般奏事,御座上的圣上似也未受影响,照常与朝臣商议政事,定下决策。甚至比素日还要用心三分。
如今他情绪的转变,应就从那日早朝开始的。大概是她的出声维护,让他觉得, 她也并非那般柔弱不堪, 并非要一味躲在他身后才能得以存活,而是可以与他齐心协力, 风雨
朝臣见她并未影响到圣上处理政务,也并未干涉朝政,对她的不满倒也稍稍减少了些。
晋滁沉着脸抓过这些折子,在下一刻就要摔了折子,喝令禁卫军杀进他们府邸时,他那青筋暴起的手背却蓦的被覆上了柔软温热的掌心。
“杀他做什么。”林苑过来坐他身旁,拿过他的手,垂眸给他抚着掌心经脉,“让他所谋一切皆成空,等他盟友也皆弃他而去,他彻底孤立无援了,那才是让他最为难受的。”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林苑陷入了沉思。
这日早朝虽近十位重臣未至,可朝议也勉强继续下去。
“朕准了。”他随手翻过两下折子,搁在御案上,不辨情绪的看向群臣,“朝议继续。”
遭人唾骂。
他今日本来尚好的心情,因着朝臣的公然挑衅,迅速转为阴霾密布。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散朝回寝宫后,晋滁猛一拍御榻:“王益老贼!不杀此僚,难解我心头之恨!”
顿了瞬,方又强调道:“要禁卫军紧随,不可任性。”
他侧眸看她,晃动的九旒后,是他阴霾未散的眸子。待对上她温和平静的眸光后,他眸底的暴虐之色渐渐退散。
不管群臣如何思量,心绪如何复杂,翌日清晨卯正时刻一到,那九五之尊照样携着后妃的手,面朝群臣坐在了那黄金御座上。
肃杀的气氛一散,众臣皆觉得空气都似流通了不少。
尘埃落定
她的温声安慰大大驱散了他的怒火。而且,她与他共同面临风雨的情形,反而让他心底升起隐秘的欢喜,王益等人的猖獗倒也变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内侍的唱喏声过后,有朝臣硬着头皮出列,呈上了王益等大臣的请假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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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慢慢回忆自打进宫来她与他相处的点滴, 渐渐开始琢磨,莫不是他所要的并不是她一味的依顺?大概那般只会愈发觉得她柔弱, 觉得她不堪一击, 人人皆可伤她,就愈发令他没了安全感,变本加厉的实施他所谓的‘保护’?
“我要出宫一趟,你且在乾清宫待着。”强压了心底因她离开他视线而产生的不安,他终是下定决心道:“若觉无聊,可以去宝津楼那散散心。”
从前他倒不在意那些昏君暴君的虚名,行事颇为肆意。可如今不同了,她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