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元绛珠可能就是皇城中那位备受冷落的公主时，距离他们自平州出发的那日已经足足过去了两日一夜。

“君侯归！”

萧持腹热心煎，自是喝不下水、吃不下东西的。但挟翼一路疾驰极为辛苦，除了让它喝些干净的雪水，萧持也会给它些苹果糖。

得了绝世美味小糖块的挟翼动力十足，原先两日一夜的路程，被缩短至一天。

满室的薰暖香气中，突然闯入一抹极为冷冽的色彩。

翁绿萼睡得正香，听到外边儿逐渐喧闹起来的动静，人也只是皱了个眉头，翻了身接着睡。

张翼点头，将翁绿萼引到了君侯从前处理政务的东屋，又去请蔡显。

见女君不愿回答，老人精蔡显自是不会再继续问下去，客气几句之后，亲自送了女君登上车架，他在军衙门口驻足片刻，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不顾两条旧疾发作的老寒腿，快步去往西屋，给萧持去了一封信。

蔡显得知女君有事见他时，有些惊讶，但他深知君侯对其妻子的重视，不敢怠慢，得了信之后就抬脚往东屋走去。

翁绿萼先前只在雄州外的驻营里见过这位军师一面，当时情态窘迫，她没有正式与军师见礼，今日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些礼节，伸出手虚扶了蔡显一把，道：“我有一物，请军师一观。”

蔡显粗粗一看，已是心惊，顾不得其他，连忙走近了查看，见玉玺上钮交五龙，五龙相背而踞，尾部交缠，瑞目圆瞪，极具威严。

“君侯归！”

持续不断的细碎声音入耳，翁绿萼有些烦躁地睁开眼，她刚一睁眼，满目酸涩。

有一座巍峨玉山般的身影，落在了那床绣着凤穿牡丹的被衾之上。

直到深夜，他单人快马，入了平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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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见军师蔡显。

萧持想起可能随时会落入险境之中的妻子，五内如焚，纵马狂奔，厚厚的风雪扑面而来，将他眉上凝出两道冰晶也毫不在意。

蔡显的激动与快乐并不能感染萧持分毫。

她忍不住用手蹭了蹭眼睛，嘟囔道：“杏香，你也睡糊涂了吗？夫君怎么可能现在回——”

此时已是深夜，女使们被萧持惊醒，匆忙点了灯，但光线昏暗，他逆着光站着，脸上神情便显出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深幽。

翁绿萼怔怔地抬起眼，便看见数日不见的，她的夫君，正站在床前望着她。

他再抬起玉玺一看，下面的八个大字映入眼帘，蔡显心中一定，小心翼翼地将玉玺放下，对着翁绿萼恭敬道：“不知女君从何处得来此物？”

翁绿萼摇头：“机缘巧合，我不过一内宅妇人，不知该处置此物。如今托于军师，我便也放心了。”

蔡显

……

翁绿萼给的那袋苹果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那是一座方圆四寸的玉印，四四方方，代表着天子享有四海，是天地四方的权威。

直到杏香轻手轻脚地掀开蜜合色的帷幔，小心翼翼地睇了一眼沉得仿佛快要滴落冰水的君侯，上前去摇了摇将自己裹成一团，睡得香沉的翁绿萼，轻声道：“女君，女君……快醒醒。君侯回来了。”

挟翼与他相伴多年，通晓人性，此时也感知到了主人急如星火的情绪，自是拼尽全力，撒蹄奔跑。

那些人苦寻而不得的玉玺，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君侯之妻所得，献于君侯，这岂非天命所归之兆？

点头，道了声劳驾女君，便见女君素手轻轻拆开桌上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包袱，露出里面宝物真容。

翁绿萼的心口砰砰直跳，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不顾纤细的身子暴露在寒风之中，探过身去牵他的手，被他犹如冰块儿般的手冻得一激灵，一双还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