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侧过身子，凝神听她说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翻起波浪。

说到这里，殷玄停住，深深看了卢筠清一眼。接收到他的暗示，卢筠清惊疑不定，心中升起猜测，却又不敢笃定。

卢筠清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认真道，“最初是觉得有趣，因为裴云舒说她姑母当年看见了人鱼神迹，所以才当上了皇后”，说到“皇后”两个字时，她抬起一只手半掩住嘴，刻意压低了声音，身体不自觉地倾向他。

无论是何原因，她已在无意中窥探到了本朝皇室的一宗秘闻。

殷玄决定拨开迷雾，让她看清真相。

“可是我在有斐馆翻来翻去，发现人鱼之说并不是自古就有的，羽朝的其他传说故事，比如虎女的传说、石怪的传说

清冷的声音在耳侧想起，卢筠清转头，殷玄正站在她右后方，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意识到身边有人，注意力从书上移开，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紫色衣角。

他们做这些事都是默默进行，卢筠清也乐得当他们不存在，一头扎进书的海洋里。

殷玄招招手，示意卢筠清凑近些。卢筠清难掩好奇，靠到他身边。

“这一年春天，陛下东下江洲，乔装打扮行走民间时，被一群地痞流氓缠住，一位渔家女儿挺身而出，救下陛下，自此成就一段情缘。半年后，渔家女的父亲被升为江州刺史柳伯同的参军，一年后，渔家女入宫，成为皇后。”

书分门别类放好，拂去书架上的灰尘，或将暗处的书取出来，拿到阳光下晾晒。

卢筠清说着，将手中的书举到殷玄面前。

殷玄眸光陡然变得幽深。

“为何皱眉，这些书不好看？”

“关于瑶光寺的人鱼传说，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至这一条，元康二年，’……瑶光寺池中生灵物，人首鱼尾，金光大耀，为后所见，飞天而去……”

“元康二年，是当今天子登基的第三年，也是皇后成为皇后的前一年。”

“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我想多找些关于人鱼传说的资料，但这里也没什么新鲜的。你看，”

该说她是敏锐聪慧，还是歪打正着？

这个年代的书，既有写在竹简上的，也有写在纸上的，多为手抄本，字迹有非常强烈的个人风格，好在她穿越过来后发奋读书，对繁体字已经可以做到一目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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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对乡野怪谈感兴趣，原来是独独对人鱼之说着迷，为何？”

、鸟姬的传说，都流传了数百年，有些甚至在前朝就已存在。唯独这人鱼之说，是近些年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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