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殷玄都谨守诺言，让卢筠清坐车，自己骑马。

卢筠清不敢置信地将那马车看了又看。

卢筠清摇摇头。

“当日，卢司空就是在此设坛场、刑白马、大誓三军，带领我羽朝精锐力克奚族和迟国联军，解社稷于幽微，救百姓于倒悬。”

当晚途经一片树林时，殷玄忽然叫车夫停下。

“落月，这辆马车做你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

“落月，下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原来，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记在心里。

卢筠清惭愧地低下头，对于这段家族历史，她也曾在家书上读到过，只是阅后即忘，更从未想过来故地缅怀一番。

“总想着，这一生，也要像卢司空一样，立一番功业，护我朝疆土，才不算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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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我的？”

“落月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仔细看去，这块空地比四周略高些，不过，终究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草地。

殷玄的语气充满慨然与怀念，目光凝视着这片荒草地，仿佛看见了昔年锣鼓喧天的场景。

走过一段铺满枯枝阔叶的小路，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没有高树，只有一片长满青草的空地。

“我幼年读的第一册 书，便是卢司空的人物本传，每每读到卢司空九御外敌一节，便击掌赞叹，激动不已，半夜也要提枪去练上两个时辰。”

这样事事有响应、件件有着落的恋爱，真好。

交换信物

“自然是你的。上次你说，我从来没用那么豪华的马车接过你，今日，我便用这驾马车来接你，好不好？”

卢筠清被他牵着，向树林里走去，这片树林高而直，有香樟、水杉等多个品种，树干皆粗壮结实，显然颇有些年头了。

生性谨慎的阿莫瞪他一眼，双蒙立刻噤声，方才的话确实僭越了。

他对她这样好，好到她已经开始害怕失去他。

马车从京城北门驶出，沿西北方向的官道，一路向曾州而去。

她仰头看他，笑着说“好”，泪珠却从眼角滚落。

想来这小小一方土台，当时应该阔大宽敞地多，才能容纳三军，那是应该还没有这么多树，而一眼望不到头的士兵数组，每走一步，都会令大地震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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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只有帝王才能用六驾马车。

说起往事和初心，殷玄眼中闪闪发光，亮过天上繁星。

殷玄的语气，却透出几分幽远。

殷玄的注意力只在她身上，热切地等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