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莉丝，能不能轻一点呀，头发一定要梳头这么高吗？”

她轻咬下唇，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奚族女子不是梳一头细细的辫子吗？”

卢筠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瀑布似的青丝涂了膏脂，变得硬挺，违反地心引力往天上立着，中间还放进了用来支撑的金丝发笼，使得整个发型活像一片巨大的黑色银杏叶，在她头顶闪着油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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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奚族的罪人，应该由所有奚族人来审判他的罪孽。”

奚族的王都，由巨大的白色石块建成，前后都是绵延起伏的草原，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只要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风也是凉爽的。

“卢小姐，您将来是要嫁给殿下的，身份尊贵，一定要梳传统的王女发式，尽显您的高贵气度，请务必忍耐。”

“那是平民女子的装扮，她们要牧马，要劳作，怎么方便怎么来，您就不同了！”

贺莉丝喘一口气，把琳琅满目的绿松石、红玉髓、翡翠往黑发上点缀。

千里在她面前蹲下，抬头看她，眼里含一丝隐忍笑意，更多的是关切。

“疼疼疼疼疼……”

有没有王气，卢筠清不懂，但奚族的王族发式，却叫她十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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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莉丝继续把她的头发从发根往发尾梳。

贺莉丝一边用力把头发往天上梳，一边咬着牙开导她。

这是千里的态度，穆长老捋着胡子连连点头。

卢筠清眼里蓄满了泪水。

倒说不上好看或难看，只是觉得有点怪异。

卢筠清疼得呲牙咧嘴，不明白贺莉丝瘦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细枝一样的手指捏着她的头发拼命往上梳。

在王都的内殿，内侍女官贺莉丝正在为她梳头。

贺莉丝一脸严肃，紧紧抿起的嘴唇和眼角的纹路，都显示出这是位一丝不茍、严厉正直的女官。

千万发根隐隐做痛，上面又加沉重负荷，她怀疑自己细窄的肩膀撑不住，下一秒这颗硕大脑袋就要咕噜噜滚下来。

“忍耐，成亲就是要忍耐，成亲就是从忍耐的痛苦中开出的花。”

王都后面靠着山，前面有玉带似的河自西向东流，卢筠清不懂风水，但郭默一见，便连连点头，赞这里“隐有王气”。

就在这时，千里掀帘进来，看见她眼睛发红，双唇微抿，满脸写着不情愿，立刻挥手叫贺莉丝下去。

这样一来，过去附庸在贺鹿黑身边的人，也不用担心遭到清算。

“不舒服，是不是？”

“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