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孟祈挥了挥手,本来疲倦的脸上有了笑意。
驴车停下,宋朝月湿哒哒站到孟祈面前,仰着那张黏着发丝苍白的脸庞同他说:“大哥,可是家中要你出来找我?”
孟祈垂眼看她,明明那么狼狈,甚至冷得浑身都在抖,却还能笑得出来。
也是,唯有这般心性的女子,才能狠心绝情手刃于他。
想到那些事儿,孟祈刚刚生出的心疼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翻身上马,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朝月瞧着他飞快离开,原本闪着亮光的眼睛骤然黯淡了下来。原来,他不是要去找自己的,是她——想多了。
她鼻尖发酸,整个人因失温脱力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一直守在府门前的侍卫瞧见了主仆二人,忙跑去里面通禀,孟舒安听到消息飞快从府内小跑了出来,益阳公主这心也终是安下。
走过孟文英身边时,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温声道:“文英,记得去同你嫂嫂赔罪。”
大家陪着孟舒安熬了一夜,已经是累极了,见二夫人回来了,也各自散去。
宋朝月狼狈地进了府,瞧见孟舒安,还有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泫泫欲泣的孟文英,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力气再去说话,眼前朦朦胧胧,甚至都不知道在旁边扶着自己的是谁。
“桑桑你可还好,你去哪儿了,可有受伤……”
孟舒安在旁边如连珠炮一般地问,宋朝月开口想答,可又不知从何答起。
她只得虚弱地说了一声想休息,随后被赶忙搀进了房中。
当夜,宋朝月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意识迷糊,卸下了所有平日伪装的坚强模样,在人前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
她说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她说她想回家……
挟持
广闻司后院有两棵老榕树,是大衡开国之年所栽。经过了数不清的年岁,藤蔓攀援其上,与这两棵榕树纠缠共生。此时几只乌鸦正飞落在上面,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师兄,你怎么了?”云方见孟祈盯着榕树遮蔽了半边的瓦檐愣神,有些诧异。
他总是很忙,鲜少能有机会看到他停下脚步呆坐于某处发愣。
孟祈没有回答他,站起来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腰间的剑柄,问他:“是师父有什么事吗?”
“对,师父找你。”
孟祈又恢复了平日那副严肃干练的模样,动身去见张继,行至中途,昨日残余在树上的雨水砸下一滴,正中他的眉心。
他抬手去抹,雨滴到了他的指腹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可那抹模糊的记忆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长了腿跑走。
“孟梁,你有没有觉得师兄今天怪怪的。”
云方跟在孟祈身后,用肩头撞了一撞旁边人。
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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