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了？”男人脸上的表情这样说到。

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种地方和“抚育机构”有什么关系，不如说是动物饲养机构更合适点。

推门进去后，维诺本来准备好再看见一池子漂浮沉睡的人鱼了，没想到里面的场景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啊……”池中的人鱼眼色一亮，他游到池边，从水中抬起湿漉漉的手臂伸向维诺，低声呼唤。

这里的小人鱼们被打了催化针剂，正是身体被迫抽条生长的时候，机构提供的食物营养又跟不上，一个个瘦得像是泡在水里的细木条。

维诺气都气不动了，他彻底服气：“要说缺大德，还得是看帝国人鱼机构啊。”

两人去了下一间房，这里是打了第二针催化剂后，年龄大概在13-18岁，进入性成熟的人鱼抚育间。

谭遇晃了晃手里的空瓶，让摄像头把瓶身的小字拍清楚后，扔回垃圾桶内，“维持一个干净的环境？直接放一瓶安眠药让他们昏睡不是更省事么？”

人鱼不认识这人是谁，但他本能地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亲切的感觉，像小动物似的，想多接触一下这个带给自己舒服感受的人。

来么？

“我不理解。”维诺摇摇头，一脸匪夷所思，“我不懂。”

“他们是为了让人鱼减少哭闹的时间么？所以干脆不让他们醒着？但如果他们能给人鱼提供一个干净舒服的环境，人鱼也不会闹啊。”

“使用说明：使用后可使人鱼陷入10小时深度睡眠，一天最多使用两支。如果出现沉睡中便溺，属正常现象。”

一天就24个小时，最多使用两支，合着人鱼最多就被允许一天醒四个小时呗？

或许是两人进来的声音大了一些，维诺和一条揉着眼睛抬头望过来的人鱼对上眼。

维诺也凑过去看。

正常的人鱼夜间睡觉是可以浮在水面、也可以沉入水底的，而且人鱼的感官要更敏锐一些，怎么可能旁边有人来了还睡成这个样子。

维诺甚至都在感受这些人鱼的精神体的时候，觉得他的精神触觉像是被蒙了一层纱布，隐隐绰绰地感受不清晰。他将其中一条精神触手具现化，链接上一个小人鱼的眉心，发觉他的那颗精神体像是进入昏迷状态一般，没有什么清晰的意识。

维诺又看了一眼池内的小人鱼们，心里不是滋味。他们有的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有的才两三岁那么大点，还没他一条胳膊长，全都瘦瘦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肉。

确定摄影球拍摄完毕后，再去最后一个房间，完成品人鱼的饲养间。

维诺知道自己的精神感知力是没问题的，那出问题的就是这些人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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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诺点了点头，开口时话腔里还带着点干涩，“他们怎么都昏睡着？这不太正常。”

棕色长发的人鱼长得很秀美，他刚醒来，眼神还带着点睡梦中的茫然，很温顺又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两个陌生人，没有丝毫惊恐地情绪。

和刚才那个房间内的环境差不多，只是这里的水池空间要更大一些，水面上飘着的人鱼也要更大一些。

说实在的，这里才是维诺想象中的人鱼抚育院里人鱼的样子。

维诺也感受到了人鱼的渴望，他往前走了一步，走不动了——无奈地回身，看见拉住自己衣摆的男人，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房间内宽阔的水池比前两个屋的水池加起来都大，然而放眼望去，里面只有十几条成体人鱼。房间内和水池内都有淡蓝色的冷光灯，姿容丰美的人鱼们或趴或卧地靠在池内的装饰假山上，每一条都有相对宽阔的独处区域。

维诺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小心用精神触手碰了碰那条人鱼的手臂。

像是习惯了陌生人来这里。

有些人鱼是背对门口的，维诺只能看到他们垂入水中的柔顺长发，和掩藏在水面下若隐若现的长尾，折射出池底灯光的星点，看上去很美。

维诺往下瞥了一眼拽着自己衣摆的手

巴普洛夫的狗

“幼年人鱼专用安眠药剂”

他们在操作台找了找，操作系统是关着的，没有密匙打不开，其余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找了一圈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地面上有个垃圾桶，谭遇沉吟几秒，踩开桶盖，看了一眼里面，从桶里掏出来好几个小空瓶子。

摄像球凑过去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