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波还没开口,旁人倒接话了,“顾斐波一个月前送你的那张卡,被你丢在地上的那个,可没收回来。”
只待一切流程走完,才来处理地上的傅炽。
傅炽揉着酸痛的肩胛,舔了舔嘴唇,歪头吐出抿住的毛絮和不知怎么吃进去的地毯毛丝,轻飘飘的视线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也不打招呼,只当他们都是空气,然后慢吞吞地挪到顾斐波面前,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斐波,“我想跟您借点钱。”
围观者扑哧笑出声,“你们啥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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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炽也没有被冷遇退却,双手摁在桌案上,俯身撑在顾斐波面前,直视顾斐波的眼睛,“不多,一百万,一百万就可以。”
足够狼狈。
一阵笑。
残存的情义在一次次拳拳到肉见血的争斗中彻底消散,往事一笔勾销,俩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此刻傅炽来找顾斐波借钱,顾斐波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充耳不闻而不是吩咐保镖把人胖揍一顿丢出去已是最大的涵养了。
“哟~一百万,真当我们家顾斐波散财童子啊?”
温壶净具,左托茶则,右拨茶拨,普尔干茶自上而下落入白色盖碗,随后右手四指托住碗底,拇指其上摁住盖纽,摇香,闻香,温杯,润茶。
,拇指和食指指节捻着一根三寸长的短香。短香朝下,火光从木柴跃至香头,顾斐波右手来回扇动两下,火光乍灭,青烟腾起,将其插入左前方的香炉之中,抬手间左手袖口微微上移,露出内里熨烫齐整的白色立领衬衫边缘。
“这自尊也不值几个子儿。丢卡的时候眼高于顶不可一世,没想到最后还是蹲在地上捡起来了。顾大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爱过家家的大少爷和故作矜持的婊|子。”云三跟顾斐波一个裤|裆里长大的,算是发小也不为过,听到这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把风波中心的俩人一齐调侃了遍。
他曾放下身段与傅炽做了整整一年的朋友,又手段尽出追求这崽子追求了一年,最终以傅炽一句裹挟着怒意的那句——“同性恋,令人作呕。”,彻底撕破脸皮。
顾斐波不允许有事物超脱自己的掌控,更何况是少年春心萌动的第一次追求,而傅炽也不允许有人妄图掌控自己的人生。
傅炽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人一眼,没吱声。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用什么换都可以。”
“当初那张卡好像是当着我们面扔到顾少身上的。”旁观者吐着瓜子皮插话,“没想到又捡回去了啊。”
他抬了抬眼,保镖松手,傅炽起身,修长的手指扯着褶皱成一团的衬衫把身体遮好,下巴因为被用力摁在地毯上印出花纹泛着浅红。
顾斐波给自己倒了碗茶,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