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在舞台上方浮游聚散,逐渐汇聚成形。
&esp;&esp;那藏不住的悲哀,如同洁白的海浪,漫过她纤细的双脚,漫过舞台,劈头盖脸覆盖向观众席而来。
&esp;&esp;半夏也就笑了,闭上眼,把自己的身与心都化为点点音符。
&esp;&esp;她离开的时候,小莲站在这张桌子上,对她说,【去吧,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
&esp;&esp;当她回来的时候,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可爱的小小身影。
&esp;&esp;她演奏的情绪明明是肃穆而平静的,甚至没有采用那些花俏而容易打动人的肢体语言。
&esp;&esp;赵芷兰知道,音乐界里,或许有不少天才儿童,但只有那些品过世事无常,见过生死离别,拥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真正人生体悟的演奏者,才能表达出这样感人肺腑的音乐。
&esp;&esp;这样无声的眼泪,是比万千雷动的掌声还更高的赞美。
&esp;&esp;教授们热闹的议论声,仿佛没能传到寂静的后台。
&esp;&esp;她不敢真正抬头去看。
&esp;&esp;这个孩子的人生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为什么能拉出这样的曲调?
&esp;&esp;那片光影中依稀出现小莲小小的黑色身影。
&esp;&esp;屋子里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一丝色彩。这里的空气是凝滞而难以呼吸的,整个世界在此地枯败。
&esp;&esp;半夏看着空无一物的舞台,沉默地站立了一会,弯腰鞠躬,转身向后台走去。
&esp;&esp;曲声停歇,台下听众多有闻声落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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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有一只形态完整的,极其细小的薄膜状手套,留在了漆黑色的桌面上。
&esp;&esp;一曲道尽无限伤。
&esp;&esp;作为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教授,多年沉浸在古典音乐圈里,大大小小演奏会听过无数场。
&esp;&esp;休息期间,评委席热烈议论了起来。
&esp;&esp;不言不语,极尽克制,悲伤却依旧如潮水满溢。
&esp;&esp;“今天的好几个孩子都很不错,这一位尤其令人惊艳。从前咱们榕音只有钢琴系出风头。如今看来,我们小提琴系大放光彩的时期指日可待了。哈哈。”
&esp;&esp;后台的休息室里,半夏站在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前。
&esp;&esp;小莲的眼睛亮晶晶的,高高兴兴地冲着她摆了摆尾巴。
&esp;&esp;“不愧是全国大赛的冠军。好久没有在学生的演奏会听到这样令人心神震撼的演奏了。”
&esp;&esp;黑色的小蜥蜴不见了。
&esp;&esp;送别歌,安魂曲。
&esp;&esp;凌冬出现在那片浮光中,身似初雪,眸如点墨。他似乎有一点不好意思,微微侧身,笑着看她拉琴。
&esp;&esp;“还是老郁厉害,名师出高徒。”
&esp;&esp;
&esp;&esp;舞台上年纪轻轻的演奏者稳稳地站在灯光中。
&esp;&esp;那是小莲最初从手臂上褪下来的一层皮肤。
&esp;&esp;小小的休息室里除了半夏,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没有小莲,也没有凌冬。
&esp;&esp;莫扎特的e小调奏鸣曲,是莫扎特在失去生命中至亲之人后谱写的乐曲。是这位音乐家寄托哀思,祭奠亡者的一曲乐章。
&esp;&esp;舞台下赵芷兰教授抬头,看着灯光下的独奏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的琴声带动得一阵阵酸涩。
&esp;&esp;考试的五十分钟演奏还没有结束,中场休息之后,还将有第二首,第三首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