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嗯。”路柏沅把手机关了：“对面是我的书房，有电脑，没密码，你随便用。”

房间没开灯，走廊只有楼梯处亮了一盏昏暗小灯，路柏沅的手机成了最亮的光源，上面是简茸刚刚发出去的那句话。

简茸沉默了很久：“我也是随便回的。”

【r：我托空气为邮差，把我的热腾腾的问候装订成包裹，印上真心为邮戳，度恒温快递，收件人是你。祝你春节愉快。】

感谢表情包，太敷衍。

良久，简茸把红包重新封上，小心地放进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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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茸还没回神，路柏沅忽然伸过手来，用食指勾开他胸前的口袋，把红包放了进去。

“大年初一？”

简茸难得迟钝，低头看着他的手，没接。

简茸愣了愣，随即打量了一下四周。

【艹耳：再发这种肉麻玩意就拉黑】

见他不吭声，路柏沅挑眉：“怎么了。”

简茸：“…………”

“随你睡，我家没有早起的规矩。”路柏沅关掉电视：“饿了么？带你去吃饭。”

“谢谢。”太冷淡，删掉。

路柏沅颔首：“很着急？”

手机一振，简茸退出去看。

“随你。”

叮嘱完，他从口袋拿出一个红彤彤的物体递到简茸面前。

下午两点十七。

简茸抓着手机看了好久，坐起来回复。

丁哥：“……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改机票明天就回去。”

看着简茸被撑得鼓起来的口袋，路柏沅满意道：“行了，早点睡，新年快乐。”

【石榴：这段话中蕴藏着我最深的思念。我方才让云捎去满心的祝福，只想点缀你甜蜜的梦。朋友，你是我一生的牵挂。祝亲爱的你新的一年里每天都开心。】

“他们出去了。”路柏沅起身：“想吃什么？”

简茸飞快地下床开门。

“现在两点半。”路柏沅看了眼时间：“带你去吃顿

【艹耳：谢谢。已收到您热腾腾的问候，也祝你春节愉快，天天开心。】

简茸倏地坐起身，拿起手机再次确认时间。

简茸摇头：“不用……”

一个包也就十几二十块，不至于吧】

【ttc小白：人呢？捡了红包就跑啦？？？】

路柏沅失笑，把手机丢进口袋。

小橘都是五点出没，只晚不早。

“没多少，只是个意头。”路柏沅顿了下，胡扯：“我家的传统，没成年都有。”

【ttc小白：我一个半小时前发的也被领了，这得翻多久？你是财迷吗？？艹耳】

简茸“嗯”一声，摸摸鼻子：“昨天约好了。”

【石榴：捎了啥】

路柏沅正在客厅跟丁哥语音，就听见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

……

里面装着厚厚一沓，目测比他辛苦抢了一晚上的数额多好多倍。

“嗯……睡过头了。”简茸把睡乱的头发揉平，靠过来时身上一股洗漱后的薄荷味。

他刚点击发送，房门就被人敲了两声。

【石榴：……】

路柏沅抬头时笑容还没收干净，几秒后，他解释：“那段话是我刚收到的……换衣服时不小心点到了转发。”

路柏沅说：“压岁钱。”

年初一，简茸睡醒时窗外正在下雪。他盯着白茫茫的天看了一会，才拿起手机看时间。

正常起床时间，今天年初一，他还能再赖十分钟……不是。

他很久很久没收到压岁钱了，红包的质感都陌生起来。

【ttc袁谦：……等等，我半小时前发的也被他领了。】

简茸想了想：“五点吧。”

简茸刚要说都行，又忽然想起一个瘦黄的小身影。

门关上，简茸回到床前打开红包。

【艹耳：我让云捎去的话你收到了吗？】

简茸抿唇：“我今天有事，可能要出去一趟。”

洗完澡，简茸躺在床上翻未读消息。

挂断电话，路柏沅看向一脸慌乱的简茸：“醒了？”

“谢谢，你也春节愉快。”好像没什么诚意，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