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难言的情绪正裹着胸腔，温驰却被许深一句话搞得破了功，笑了声又感觉鼻腔泛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多亏了许深这份熟能生巧，温驰痊愈的速度肉眼可见的迅速，也就半个多月，人便能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了。

也许是事情冲击太大，也许是身体还没缓过来，温驰的脑子一时之间理解不了许深的话，人一动不动地望着许深，像卡顿的碟片一般呆愣愣的。

“温林年没有对我外婆动手。”

好似温吞的春意，好似温驰在告诉他——

这世上有很多丧事都发生在冬天，尤其是老人和病人的丧事。冬天太冷了，很多人都熬不过来，最后化为了一曲披麻戴孝的唢呐。

许深：“嗯，没有。”

许深抬头便失笑了，人“哎哟”一声环住温驰的腰趴在了病床上：“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你提分手提的及时，温林年只是调查了我外婆的资料信息，还没来得及真下手——便发现你已经把我给甩了。”

可能是因为有经验的原因，许深在照顾病人方面可谓是熟练的很，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时候要睡觉休息，什么时候得醒着倒生物钟，方方面面都给温驰安排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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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外婆的胃癌已经步入了晚期，那时候正好是一月份，”许深垂眼停了一下，“…正是最冷的时候。”

吸了口气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麻雀的叫声透过开了条缝的窗户袅袅传来。

温驰：“没有”

“别担心，会好的。”

温驰喝水的动作一顿，人错愕地抬头看向病床旁坐着的许深，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你说，什么？”

事情不再是谁的一句话，而是获得了切切实实的资料和证据。

害怕温驰一个失神把水给洒了，许深扶着对方的手拖住了杯底，手指轻微摩擦着温驰粘着凉意的皮肤：“…所以以后，你可不要再在我外婆碑前哭了，这么多年了，她没被你气出魂儿来，忍耐力已经是相当好了。”

就是在这期间，许深接到了齐迁的一个电话，关于自己外婆五年前病情恶化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白纸黑字的解释。

脑中自动响起温驰清冽温和的嗓音，许深缓和眉眼，对着温驰的目光弯了嘴角。

其实车祸那刻，温驰脑中蹦出了一个念头——也许他保不住徐婆婆，但他至少能救下许深。

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感受？许深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笼上了一层悲切，附带些乌龙的荒诞感。

“好，我知道了。”抚了下温驰的头发，许深感觉直到此时此刻，自己慌然悬着的心才算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