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睁开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天帝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吧。”
后土的叹息和扶桑叶一起慢慢落下:“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一念慈心起,万朵莲花开。因果历然,是劫亦是解。”
地府的几日后,也不过是上天庭的几分钟。
柳泫之将泛绿的叶子拿起,沿着纹路细致分成两半,又取出以往脱落的蛇鳞,变幻出两条金色的穗子,一个系在谢钰的腰间,另一个系在自己的腰间,“用我的铜鳞维系它的生机,这样就能算时间了。”
大荒山中。
“喜欢。”
“大荒山一日四季,就是地府的一日,没想到出了大荒山还能用。”
后土不理天帝,天帝也不觉得无趣,理理裙摆,斟茶喝茶,扶桑木又开始落叶,天帝捡起一片扶桑叶,又轻又长的叹息一声。
扶桑叶似有玉石的质地,和铜鳞撞在一起,发出铃铃声,像柳泫之甩起尾巴的声音。
再一眨眼,眼前的后土和扶桑木都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忘川河殿的金柱,谢钰回头看去,已不见大荒山,手中的金叶子早已变成了干枯的褐色,拿起来看了几眼,她发现树叶正在慢慢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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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收回拂尘,扶桑木后转出眉眼弯弯的天帝,“不如也送我一片扶桑叶?”
谢钰笑笑,揽着柳泫之的手往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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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泫之觉得心疼,谢钰从没和她说过这些,她还以为谢钰归了神位,自然会多几分神仙的仪静体闲,原来是有宿夕之忧。
后土还没开口警告别来,天帝已经消失,唯有一片扶桑叶自半空飘落,以及又一声叹息,“还是带不走啊。”
后土闭上眼,“上天庭太远,用不了。”
我坐在酆都殿中,看到曾经笔下的苦主,竟生出了怜悯之心,才知晓神为何要渡劫≈ot;
她停顿两秒,≈ot;人间五百年给我带来的不仅仅只有柳泫之和柳萂,还有不曾有过的万千心绪。”
“一天真快啊,不像上天庭,度日如年。”
酆都殿堆了五百年的案子不是几行字,是一个个活生生人的怨诉,一日不判,便是冤魂多一日的折磨。酆都日夜不休,只是为了给司命笔下的苦主一个交代罢了。
柳泫之走两步,就忍不住亲亲谢钰的脸,在谢钰看过来的时候,又说起正事:“明天要不要去万厮城?工程队上报快竣工了,去验收验收成果……”
天帝喝尽最后一杯茶,“难为你关心我的公务,我先走了,几日后再来。”
天帝不客气地坐下来品茶,笑笑说:“你还是这样小气。”
扶桑木的叶子要落完了,一日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