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向常欢摊开手掌，常欢轻轻将手掌叠在她的掌心上。

话音刚落，便觉耳后根一热，一只手指勾着替自己擦掉了汗液。

陈三姨太便把这段往事略加修饰，改编了一段新歌词，声情并茂地唱诵起来，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毓华轻轻咳嗽一声：“我没紧张啊。”

她断定，今儿不但给男人长了脸，自己这道活色生香的倩影也必能长存于在座兄弟们的心中。

这位冯督军当年在战场死里逃生，后被一位牧师所救，由此深为信奉基督，亦大力推广基督文化，在南北战场有“基督将军”的称号。

想着不觉微叹了一口气。

正在得意时，陈三姨太忽然听到一阵宛如云雀的清唱，清脆温柔，如倾如诉地流淌在耳畔。

毓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是勉强笑笑，哪知这时常欢伸出手指来，拉着她的唇角轻轻往上一提。

“姊姊，笑一笑。你那么个美人儿，不要老叹气呀。”

毓华望着她，心底忽然扯出一丝惆怅，思绪一下子飞到许多年后，常欢长大了，或许会遇到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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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场的毓华正瞅着这一幕思索着，一只小手轻轻拽着她摇了摇，常欢凑近她咬耳道：“姊姊，别紧张呀。”

“姊姊，你怎么叹气了？”

暗沉沉的后台里只点了几只高台蜡烛，此刻就只有一些微光摇曳在她半妆的脸上，就像灯影雕饰了一张清水出芙蓉的面庞。

然后，手掌同手掌，紧紧地握了一下。

别看这位姨太方才被常欢一席话说得心神不宁，但上了台却安稳若素，排的节目也颇像个样子，难怪冯督军高看她一眼。

陈三姨太已经表演完毕。下一个就是她们出场。

“那汗是哪个流的呀。”毓华回头看常欢，见她笑吟吟的歪头瞧着自己。

众人排成一列，统一上袄下裙，人手一把洋扇，齐声放歌，赞美耶稣。

原来常欢竟生得这样好看。

台上，陈三姨太敛衽行礼，又带着几位家眷说了祷词，盼今日洗礼毕，列席众位兄弟姊妹洗清身上罪孽，净化灵魂，重获新生。

教堂中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她看了眼冯督军，见冯督军满意地点点头。

陈三姨太便倩笑了一下，聘聘婷婷地下台，在冯督军身旁落座。

毓华微微发怔，看着常欢，常欢却定定笑着，望着她。就在这时，前台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惊破了彼此的凝视。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风琴声回荡在教堂中，那陈三姨太领着几个军眷率先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