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

莲子、桂花、玫瑰，散着不同的香味，清雅或浓郁，各展风姿。

谭五月扣门许久，也不听见回响，想起上一遭的际遇，不免怀疑柳湘湘又是听着唱片，就漏了细微的敲门声。

原以为柳湘湘可能已经睡下，可到了屋外，暖黄的烛光透过窗纸照亮了谭五月。

柳湘湘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谭五月快步走起来。

她抱着两笼屉子，穿过茫茫月色直奔柳湘湘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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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到底不合礼数，踏进屋子的一刻她有些恍神和紧张，哪里都不自然起来。

那纸方子谭五月早已倒背如流，可那到底是纸上谈兵。

把初具形状的糕点放进锅里闷着，已是月上柳梢。方方正正的糕点出锅，夜已经深了。

谭五月旋即意识到自己想远了，即便四下无人，也觉得微微羞赧，像是怕人勘破心事似的把唇合得紧紧的，一心扑进手上的活计里。

没几天就到中秋了，谭五月做贼似的从丫鬟那接了做甜点的材料，抱着包袱躲进厨房。把厨房的门关上，谭五月把所需的东西一样一样陈列在案板上。

“今晚做了桂花粥。”

谭五月跟得有些吃力，不得不小跑起来，夜晚的凉风微微吹拂裙摆，桂树飘香，月光从屋檐溅落。

在阿婆眼里，要为良妻，自然要精通庖厨之事，也曾将谭五月拎进厨房教导。谭五月觉得这灶台虽然灰了些，但下厨还算一件趣事，几样不同的材料能搭配千百种味道出来。

谭五月看着柳湘湘伸出的手，脚尖踌躇了两下，就走过去，微红着脸将自己的手搭在她手里。

这类点心，凉了就失了口感，谭五月紧抱着木屉子，推开了门。

门虽是关着，但轻轻一推就露了缝隙来。

柳湘湘却又不是一种味道概括得了的。

柳湘湘默然看着谭五月，那正是最好的年纪，眉眼间透着单纯青涩，该值得最美好纯粹的。

“刚刚吓着你了吧？”柳湘湘温声道，“走吧，我饿了。”

“嗯？”

不多不少，刚好两笼。谭五月自己尝了一个，甜津津的，咬一口馅儿便溢出来，满口的花香。虽然味道有种说不出哪里的怪异，倒也不算差，谭五月没尝过上海的点心，连镇上那个上海面点师傅的手艺也没尝过，自然不知道模仿得有几分相像。

柳湘湘不是个贪食的人，谭五月从她吃饭时慢悠悠的样子就瞧出来。

只是阿婆每每看着她，要她循规蹈矩地按着步骤来，恨不能把几两水几铢糖都一一记住，久而久之谭五月就失了兴趣。

不会说话的人，关心的话囫囵堵在嗓子眼，道不出咽不下，一片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