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湘湘却一直拖到了谭仲祺到家的前一晚，不得不走的时候。

二十二

谭五月同样诧异。

阿婆忙得脚不沾地，却没忘了柳湘湘这个重要人物，吩咐下人：“老爷快回来了，去看看那个女人那有没有要添置的，没有的给她补上，别用太差的，也别用太好的。”

却不料柳湘湘驻了足，也瞥向了谭五月的方向，一时诧异地愣住。

一举一动都收进谭五月眼里。

夜色深沉地笼罩着谭府。

谭五月背后照着屋里的光亮，化作柳湘湘眼里的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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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在门口站了有多久，谭五月就在窗口站了有多久。

柳湘湘推开门走了出来，她穿着高领的旗袍，只拎了一个轻便的皮箱。

然后一个迈开步子，一个关上了窗。

在等待谭仲祺回家的这两天的工夫里，谭五月有些坐立难安。

说起来，阿婆派人看着柳湘湘，不过是怕她做出什么有伤门楣的事儿，而非怕她不告而别。

谭仲祺买的票，是晚上到邻镇的。然后再连夜赶回来。

到了晚上，阿婆让家丁们排在谭家门口摆出阵仗候着。冬夜晚风寒凉，家丁们着了厚厚的棉服才得以抵住寒风。

马车

比起前堂的灯火通明，后门要昏暗得多。

在阿婆眼里，柳湘湘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阿婆既不愿让她留，又担心她走，更笃定她自个儿决不舍得走。

院里一地枯黄，风声忽近忽远，月光稀稀落落，万事万物都在夜里彷徨着。

月色朦朦胧胧，她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只看到模糊又熟悉的身影，眼里同时微微地晃神。

浮云散开，月华流泻而下。

冯英的马车已经在谭府的后门候着。

她总在某一刻忽然想到柳湘湘，觉得她已经走了。然后匆匆跑去望一眼。

门又合上，谭五月才长长叹了口气。

谭府的老爷要回来了，谭府再次热闹起来。

，若要故意为之，便真真正正是个祸害。

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打开窗，注视着柳湘湘的方向。

老爷回来的前夕，常常在柳湘湘屋外“扫除”的阿严也撤了去。

设接风宴的食材和提前采办的年货源源不断地往府里送，账本上一笔又一笔地添记。

一个家丁拎着木桶，来来回回地穿梭。谭五月随意地找了个理由，把家丁支开。

听说这次谭仲祺的生意本要更久，谭仲祺硬是缩减了小半的行程匆匆赶回家，可见这个即将过门的“新夫人”的魅力。

一切门面功夫都要做足。

她走到门边，看到了马车，也看到冯英把头探出来警惕地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