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一丝不甘心。
她终归是谭府的人。
谭五月微微一怔,像是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定定看了许久。随后低下了头,转身快步走开。
柳湘湘打开门,只着了一身单衣伫立门口,仰面而望,清疏的月光把青丝映成白头,眸子里浮动着一湾清澈的光。
柳湘湘轻轻嗤笑一声,她往常偏爱谭五月的乖巧听话,如今看到谭五月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就似隐隐跳动着怒火。
一夜无眠。
许久,“这样也好。”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柳湘湘正走出来,旗袍裹着纤细的身材,在这个季节已经不足以御寒,反倒让她看起来单薄得很。
天色还是昏暗的,只有天边一缕晨曦冒了头,泛开一抹微弱的亮色。空气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镇子还未醒来。
“呵。”柳湘湘勾起轻飘飘的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隐约透出两分苦味。
想见的时候见不到,怕见的时候却总是凑巧。
柳湘湘越看心里头越堵,转身就走。
曾经在上海,她也无数次把在夜色中流离的月光收进眼底。许久未感受到的一如那时的孤寂,竟无缘无故地涌来。
“那随你”——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来。
门吱呀合上。
“现在好了。”谭五月把怀表放到眼前,努力地扯动唇角,“你若愿嫁,也能嫁的顺遂。你若不愿嫁,也不必因我而违心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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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温度又很快冷下去。
原本没有那么好,可爹爹和柳湘湘的话,她只听了一遍,就像原原本本地刻在了脑子里,仿佛冬夜的风一样盘旋个不停,越想越冷。
谭五月浑身僵硬,面色惨白如纸片,双唇微微打着哆嗦。
谭五月闻言足尖立时一顿,停了下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柳湘湘轻轻笑起来。
再抬头看时,她的眼底已如刀刃般冷硬,素来温柔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轻描淡写地笑道:“那随你。”
刺耳的唢呐声在耳边回旋,在一派喜庆里,谭五月神情呆滞,缓缓地望过来,眸子里是沉沉的木讷与死气,一如这谭府。
怔怔凝视谭五月的屋门,看了一会儿,眼底稍稍柔和。
她好像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谭五月困意沉沉的,却始终难以入睡,好似在等着天亮的这一刻。眯眼瞧见些乍亮的光,就揉着酸涩的眼,走出屋子。
“为什么答应?”
呆怔了半晌,避开了柳湘湘的目光:“父命不可违。”
谭五月只是站在那,仿佛一个不会给出任何反应的木偶。
“你站住。”柳湘湘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