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吻她的脸颊，“还有秘密。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庄少洲的进退如此克制，像一个斯文的绅士来吻她，手掌温和地捧住她的脸，“以后都不用对我说抱歉。”

他口腔里的味道很干净，气息也是，炙热却不浑浊，交织着青翠欲滴的冷冽，他身上的调子比一般男人都明亮许多，也许是因为他过于自律的饮食。

庄少洲心底某处高台为她坍塌下去，静了半晌，他掌心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去，如浮光掠影，吻得很轻很浅，其实他很想凶悍地占有她每一寸，用强势的方式告诉她，和他绑在了一起就不可能再有退路，有后路，只有前路。

陈薇奇讨厌被取笑，心底嘀咕着她以前是很纯情的，当即就要走，忽然被庄少洲折腰提抱了起来，他抱得轻而易举。

她就是一条贪婪的龙，索取都要保持骄傲，心是水晶做的，脆得很，不是谁都可以来爱她的。

庄少洲一愣，气息中带了取笑，好整以暇地观察她，把她盯得撇开了脸。

这几个月的亲密接触下来，庄少洲能感知到陈薇奇比一般人更强烈的需求，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爱她需要比爱别人更用力，要用力很多倍，才能填满她灵魂上的洞口。

所有人都在命运编制的网中，挣扎不开。陈薇奇时常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无数矛盾组成的笑话，恨不能恨爱不能爱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她只有紧紧抓住财富和权力，才能得到安全，她要站到最高的地方。

庄少洲眼底辗转过一秒的错愕，错愕是因为陈薇奇的父母在人前表现得实在是太过恩爱了，港岛都传曾家大小姐宰相肚里能撑船，传陈烜中为挽回爱妻痛定思痛，豪掷十几亿，又是赠股份又是大办特办二十周年结婚纪念宴。

所以她一开始抗拒他，那样绝对的不留余地的抗拒，甚至不肯给一个开始的机会。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和他这样的男人联姻，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不过是走一场父母走过的老路。

“你刚才吻的很绅士。”陈薇奇脸不红心不跳地指出。

陈薇奇抚上自己的手臂，掌根不安地隔着毛衣摩挲了几下，随后很缓慢地吐字：“……我在沪城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伤害你，不是我本意……抱歉，我……只是没有信心。”

这样一来她就比

对自己没信心，对他没信心，对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没有信心，所以一点点阻碍就让她大步往后退到安全区。

“不过什么？”庄少洲温柔抚上她的眼角，她的脸太小了，他一只手掌就能禁锢，让她在他的指缝中感受窒息。

陈薇奇忽然鼻腔一酸。本该是母亲陪在她身边，母亲却不在。一个她本该憎恨和讨厌的女人，她却永远没有了憎恨和讨厌的立场。她满脸的血，呆滞地像个木偶，静姨冲过来抱住她的头，不停地拿袖子擦她脸上的血，安慰她说没事，只是颜料打翻了。

陈薇奇的舌头被他含在唇舌中，吮吸得酥酥麻麻，她仿佛能看见那处成了很蘼艳的粉红色。

他深呼吸，想到在onbe餐厅，陈薇奇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他们可以做一对人前恩爱，人后陌路的假夫妻。

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一时无声，他难以想象十四岁的陈薇奇如何撑过这两件事。

“绅士不好？你不是喜欢绅士？之前不是嫌我太凶？”庄少洲漫不经心地三连问。

赖周霁驰，她花了几乎全部的力气把这种依赖戒断了，倘若她依赖了庄少洲，以后也要戒掉这种依赖，她该怎么办？

是因为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吗，因为她的父母没有教会她如何……爱？

庄少洲想着，一定是老天爷看他这辈子顺风顺水，太意气风发，才让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陈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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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你父亲是……”

“我爸妈在我十四岁时就分居了，我妈咪除了过年不会踏入陈公馆，他们是一对假夫妻。”

“不是。”陈薇奇摇头，“她不是我父亲的情人。不提这些。”她眼中湿润，笑中有泪，鼻尖染着粉色，“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

她可能没有那种勇气和力气了，再来一遍。

庄少洲没有松开，就这样和她说话，“是那位静姨在最危险的时候陪着你，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委屈。”

“你做什么！”陈薇奇好笑又好气，双膝跪坐在他坚硬的腿上，前脚掌抵着丝绒沙发，因为身体不自觉往前倾，手掌撑住他的肩头。

和庄少洲接吻很享受，只是这次的吻太浅了，只在舌尖处止住，陈薇奇呼吸都能保持平顺，指尖轻轻揪着他的衬衫，有些不安分地磨着衬衫领的尖角。

陈薇奇抿唇，舌尖退了回来，“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