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你瞧，窗外多大的雪。雁留的冬天好冷的，大家都猫在屋里，无事可做……你一个人，不寂寞么？”

她调用一切引诱他，话语却暗藏羞辱，羞辱他，也同时羞辱她自己。

他不坐，她就哼起歌。

“对呗，要不图啥？”时婕往沙发上一坐，歪着身子看他，笑意盈盈的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图……你么？”

“反正这个或是那个，只要是漂亮女人，对你们男人来说，根本没多大差别，是吧？”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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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灯的客厅，电视放着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爱情故事。永远穿着旗袍、身材如花瓶的交际花华小姐，和年轻的裁缝学徒。女人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细手指和饱满的红唇，男人握着皮尺紧贴上她腰间、一寸寸抚摸过她贴身旗袍的手……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时婕还真拨了个号码，报完地址又催师傅快点到，等挂断后还不忘续上刚才的话题，“你这房子买的租的？”

于是他坐了，跟她隔了能有一个人那么远的安全距离。

然而他很快停住脚步——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而后轻柔地将他拢住。

“对啊。”

最后补充，“啊对了，我房子租到5楼了，可能之后隔三差五过去瞅一眼。”

“半年啊……”她的尾音慵懒地拉长，这两个字慢悠悠在她舌尖上绕了个圈，便带了点咂摸的意思，“那半年后呢？”

等时婕挂了电话，江承问：“楼上装修那户是你家？”

“合同签了多久？”

时婕不再搭话，开了电视，挑了部片子，拍拍身下沙发，示意他别站着了过来坐。

“没想那么远，到时再说。”

而比这些更让江承难耐的是，他觉察到时婕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到了他的脸上。

“……给开锁师傅打电话。”

在晦暗不明的色调里，压抑的情欲像某种粘稠的实质，悄无声息漫开。沙发上的一对男女的呼吸不自觉地随之变得焦灼。

江承猛然回身，扯下她的双手锁到身后，又掐住腰将她掼到沙发上。

“租的。”

跟着那只手，接着是双臂、胸、腰腹和腿……她从身后拥上来，江承觉得自己半面皮肤此刻成了过分敏感的传感器，事无巨细地向大脑输送着搜集来的各项信息：她的曲线、体温、气息和声音。

直到那个经典画面，小裁缝的喘息声响起，充斥了整个房间。江承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就要往卧室走。

“所以你租到这儿，是为了方便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