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考虑，我担心那里……”

周词静坐了片刻，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抬头望了眼窗外，雨后清晨，天色初霁，他放下筷子沉声说：“我过些时日要去趟京城。”

他吃痛地按着前额，抬头瞧见她在外面偷笑。

小满抬头看去，楼内丝竹乐声不断，更有馨香之气扑面而来。

她抬腿迈上台阶就打算进去，周词一把拦住她肃穆道：“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有意思！”

她立马驳道：“是谁昨晚拖着不让我走的？”

她拽着周词拖出了周家大门，一路上她哼哼着小曲儿，春风得意，周词也不由心神愉悦。

周词心想，妖的本性兴许确实难改，所谓“夜猫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词哼笑一声：“是谁睡到现在才起的？”

“噢……知道了。”阿七悻悻地垂下脑袋，继续埋头吃饭。

等到午后时分，小满终于一觉醒来，神采飞扬，她翻箱倒柜一阵，兴致勃勃地穿上韩泠君送来的新衣直奔周词房外。

“有，我去拿。”

“为什么？”

远远看见周词竟还坐在屋里没动静，她抬手朝他窗里扔进一块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周词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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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平台上，花团锦簇，一名男子举杯朝天笑道：“但尊前随分，雅歌艳舞，尽成欢乐！”

“京城？”阿七瞬间明白过来，“我知道了，少夫人也一同去么？”

再往前，她停在一幢红帷风动，姹紫嫣红的小楼下。

太微坊每月逢二、逢七时都会办一次集市，此时坊内已人流熙攘、热闹非凡，店铺、旅社、瓦肆、货摊应有尽有，她拉着周词东看西看，一会儿瞧货郎担上的新奇玩意儿，一会儿钻入茶楼里听书听曲。

“别问了。”

木门“吱呀”一声，小满从门后走进来，揉着眼睛迷糊道：“有吃的么，好饿。”

周词被她反呛了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两手胡乱在桌上整理着：“我总得收拾一下吧。”

“书？”他瞪了眼阿七，帕子掩着嘴斥责道：“你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胡闹……”

她倚在门前，手里甩着腰带上的流苏穗子不满道：“昨天你说好要带我去集市的，不会想赖账吧？”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丢给阿七吧！”

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说道：“你哪里听来的？”

阿七端来粥和馒头，把当中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小满显然还没睡醒，一口一口木然地啃着馒头，吃了个七七八八之后跑回自己房里继续睡。

他答：“书上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