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词的身影在焰火中闪烁，光晕勾勒着眉眼，醉人心神，他低头靠近，小满却先一步拽住他衣襟，踮脚吻上了他的双唇。

天市街南段的陶然居是附近最大的茶楼，品类齐全、格调风雅，一清早饮茶品茗的人就已络绎不绝。

百年前曾有人和她说，天上地下，人最渺小，但人有情，胜过万事万物，一旦动情，天地动容。

她说：“有人肯为你费尽心思，原来是那么美妙的事，好像做梦一样。原来……我早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我说不喜欢你，是假的。”

光映上他的脸：“我们成婚至今，从对你有所怀疑，到历经生死走至今天这一步，你是谁、是什么，我周词从未介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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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信件扫了眼，随即扬手放到烛火之上，火舌翻卷攀涌，不出片刻，信便烧成了灰烬。

她仰头望向苍茫星海，风拂过几缕愁思，一声叹息，她鼻子一酸，脱口说道：“周词，有件事我骗了你。”

“可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次次都护住你！”

他的话落在耳边，比一切声响都有力，比一切诺言都动人。

小满愕然，她看向他的双眼，除了闪耀的火光，还有无尽的坦荡与真挚，她问：“你不会觉得是我把你卷进这场劫难的吗？”

背后的灯烛闪耀煌煌，一时竟看不清周词的脸，她心中没来由一痛。

“我求的是，你能平安顺遂，皆如所愿。”

风吹过，带起水面一阵微澜，他俯身将河灯放入水中，周遭熙熙攘攘，有女子的祈愿、商铺的叫卖和行人的欢声笑语。

“你求了什么？”

河灯起起伏伏地走远，头顶忽而炸出一团团五彩华光，无数人仰看天边宝烟飞焰，星火如雨。

周词擦了擦手，拿起衣衫推门去外头洗漱，准备妥当后独自出门往天市街方向去。

他摇头：“是我命里有灾，你恰好赶来。”

周词忍不住垂眸多看了会儿，这样的她少了一分狡黠凌厉，多了一分娇憨柔和，他笑笑，轻挪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起床，又回身替她掖好被角。

“什么？”

他回眸，微风过帘，床帷轻动，透出她影影绰绰的睡颜。

天尚未大亮，周词便已经醒转，身旁小满还在酣睡，侧身紧挨着他，整条手臂搭在他身上。

周词一怔，呆呆望着她。

他走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之前收到的信件，两封确实都是旧时同窗寄来的，只不过其中有一封是韩定睿的回信。

河灯摇晃，渐行渐远，她的目光也随之飞去。

“小满，想要一帆风顺地活着太难，可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