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小满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好像永远狡黠机敏，灿若星辰，可这份失控却令他又痛苦又欣慰，因为那是她坚硬外壳之后难以触碰的软弱，他在等着，等着了解她的一切。

“你有什么用处？”

“可还有句话叫‘人有千算，天只一算’。”

“过去是，现在不同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酸涩道，“现在，我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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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把我想得太羸弱，我也不是全无用处。”

过了许久，小满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木然地蜷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想不想听？”

，伸展手臂好让她枕得舒服些：“和我们一样？”

“你说吧。”

“小满，小满！”周词一把握住她攥紧的拳头。

周词收拢双臂，让她紧贴着自己，轻柔地安抚她、宽慰她。

她“呵”地一声笑出来：“这算什么用？”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不就是相爱了、在一起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会，不会的！”周词揽住她单薄的身子，他的力气好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进骨血里，“不会的小满，凡人不是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只要不放弃，总会有转机的。”

“不。”她冷然道，“不一样。我师父是神，与凡人结合必会遭受天罚，他与师娘逆天而行，执意不肯分开，以至被天界除仙籍、剃仙骨。”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眉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她深吸了口气，一时没有说下去，她的手背搭在额头上，似是陷入了一段过往，眉尖越蹙越紧，话语也越来越沉重：“那时我师娘已经有了身孕，她本是应死之人，天上地下哪里都容不得，师父打算择一方外之地避世而居，可她终究是个凡人，路途坎坷，舟车劳顿，孩子还未足月就死在了腹中。为了保住师娘性命，是我师父，我师父他……”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情绪难以自抑，在周词的手背上抓出了好几条红痕，“他自己给师娘引产，亲手把已经成形的孩子埋在了沿路的黄土中……”

周词摇头，抚着她紧绷的脊背一点点为她纾解过往的痛苦，用整颗心温暖包容着她。

她在这段苦痛的记忆中重复着同一句话，像梦中的呓语。

他顿了顿，识图引开话题，令她不去想那些事。于是他说：“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所以我好恨，恨天、恨命，可昨天，当我看见师父的时候我又好怕，怕我们会和他殊途同归……”

她的眼泪顿时砸在他袖子上，洇湿一片：“我看到了，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