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辉洒落京城大街，小怜还执着地冲她举着点心，她看看茶点，又看看她，张嘴吃进肚里。

小满拿起茶点放嘴里，笑道：“不累不累，多谢姑母！”

女孩要反抗，男孩一个箭步就跑远了，后面的孩童嘻嘻哈哈上去推搡她。

大街上，孩子的笑声瞬间变了调，一个个尖叫着四散逃窜。

些点心歇歇吧。】

她抬手抹去她嘴边的碎屑，念叨起来：“师娘啊师娘，你前几世好歹做过闺阁千金、富商之女，再不济也是个浮铺老板娘，怎么这一世成了个傻子，我师父一定伤心死了。”

小满确实是饿了，伴着一杯清茶接连塞了好茶点几块下肚，宋柳忆想叫她慢点吃，刚提笔，她人忽然不见了。

宋攸正在里头清洗碗碟，小满跑进来问道：“扫帚在哪儿？”

她又拿笔写道【我只比昭言大七岁，称我柳忆便好。】

小满两手托着腮帮看她吃东西，左手啃一口，右手啃一口，掉得桌上一片狼藉。

宋攸指指墙角，小满一把拎起扫帚直冲门外。

那块点心像个种子，忽然在她心中萌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宋柳忆还有事要忙，便先行走开了，独留小满一人与陈小怜对坐桌前。

屋里的火盆烧着碳火，暖融融的，周词轻手轻脚地更衣洗漱准备去往书院，小满一直闭着眼装睡，不免有些难熬，期间便忍不住偷瞄了两眼。

“嗯，好！”

【此女天生痴愚，父母也因此对她不管不顾，很是可怜。】

“见过一回。”

小满想了一天一夜，因为心思深重以至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直至天亮，身旁逐渐开始有了动静。

宋柳忆一惊，飞快写道【你认得她？陈铁匠的女儿，小怜。】

小满心里颇不是滋味，把桌上的碟子推到女孩面前，小怜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把点心抓在手里吃。

小满抬头冲她笑笑，周词之前同她说，这位姑母是他父亲的表妹，是个聪明人，因为自身缺陷不想拖累家里，只身在京城闯荡，虽然又聋又哑，但看得懂唇语，会察言观色，铺子也还经营得不错。

小满挨个打跑他们，一手提着扫帚，一手牵起那女孩的手喘着气往铺子走。

“小嫂嫂，你要扫帚干啥？”

“当然是扫脏东西了！”

茶铺门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孩童喧闹尖利的笑声，快要响彻半条街，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女孩儿又推又拉，嘴里不干不净地嘲弄着。

打头的男孩上前狠狠扯了下她乌黑的辫子，笑道：“小傻子，来呀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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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听不懂她的话，抬眼看看她，忽然抿嘴一笑，把点心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