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知道我们行踪，又派狐妖试探，为何还让第三人杀了她？”

檐下的灯芯微微一爆，十指交握，乌发飞扬，滔滔妖火侵袭奔涌。小满自己也未曾预料到此等情形，只觉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被激发出来。

她细长的双眸魅惑而阴寒，她可以吃人骨血，抽人精魂，却撼动不了他们半分。

话未说完，夜色深处传来一声刺耳尖啸，划破长空骤停在狐妖身前。

“剩下的五成，我给你。”

周词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伤势颇重，我们若要杀他也不是难事。”

小满盯着箭身，心有不甘：“你觉得是魏长风在背后操纵？”

周词道：“看狐妖方才的反应，恐怕上次你确实把他伤得不轻。”

他走到狐妖眼前，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指使？我行事何须……何须他人指使……”狐妖已吐息困难，但语气异常坚决。

箭上没有任何痕迹，也不曾有妖沾染过的气息。

冲天妖力迎面攻袭，几乎倾天覆地，她倒头跌坐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跑不掉了吧。”

此时，天色已暗，唯有围墙下几只左右晃动的灯笼微微有光。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周词却心如止水。

狐妖魂魄逐渐消弭，归于日月天地间，弘英书院此时万籁俱寂，小满捡起地上那支箭看了看。

小满立即回望，夜色沉沉，早已难觅踪迹。

狐妖在黑夜中妖冶一笑，如同一阵阴恻恻的风，倏忽现身。

小满笑道：“是啊，你也跑不掉了。”

“有。”

小满欲取她性命，周词却忽然松手，不再继续。

周词的掌心上下抚着她肩头，等她稍稍冷静后问道：“你有胜算吗？”

“杀人，自然是为灭口。”周词伸手替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静静说道：“他不怕暴露身份，而是怕我们从狐妖嘴里打探出他的所在。”

“几成？”

狐妖顿时神色惶惶：“你们、你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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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他。”

“……五成。”

一支长箭刺穿她的心口，一击毙命，妖魂俱灭。

她呼吸急促，眼中怒火灼灼。

一痕幽光贯穿夜空，耳畔轰然作响，赤红如血，妖影笼罩，狐妖呼吸一滞，自知已避无可避。

周词抹了把颈边，掌心紧握住小满的手，血与暖交融，黏稠却也难分难解。

周词从她手里拿过，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羽箭。

小满说道：“他道行比那狐妖高深得多，不至于怕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