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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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结亲的妖，不是反过来被丈夫或妻子算计，就是为对方丢了性命，即使能相伴到最后，于妖而言也不过是转瞬时光，空留一腔悲戚罢了。要么还有一种，本是下凡来历劫的，人仙殊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待晋升了神位谁又记得谁，有什么意思呢。”

烛芯断裂，重归漆黑。

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抬手在眼前挥了挥，一股潮湿的土腥气在空气中飘散。

“啊？”他纳闷道，“改什么？改命？”

小满知她怕火，催动法术正欲将火往她身上引，还云却更快，刀尾圆环绕指连转，脱手而出，飞旋中将墙根壁板下的蜡烛齐齐斩下。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

眼看第二刀即将当头落下，墙根暗处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蜡烛刹那间全部点燃，周遭亮如白昼，小满双眼一阵刺痛。

屋顶竟流出一丝月光，继而愈来愈亮，瞬间豁开一个大口子。

小满欲冲出去带韩家兄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壬寅却突然一改慌张，语气笃定地说道：“魏长风果然有枚好棋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暗夜中，只听齐齐两声利刃出鞘，还云从腰间拔出对环首双刀，一正一反握在手里。

壬寅大惊失色，惶惑着连退数步。

还云面无表情，目光在二人脸上扫了一圈：“都在，正好。”

“开玩笑，怎么可能轻易就……”

壬寅楞在原地，小满迅速拉着他往边上倒去，两人挨靠着墙根，她单手撑着墙壁，摸到了一条条细长的东西，转眼看去竟是一整排蜡烛。

此时，屋瓦轰然破开，高处跃下一道纤细的剪影，动作轻盈，看不清面孔，但这身形却太过熟悉。

还云眯了眯眼，“咔哒”一声，高处某块砖石松动，坠下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把，还云拧身急避，堪堪擦着衣袂躲过去了。

“当然，命啊都是一早定好的，不然也不会有人间这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她的双眼像两团烛火里的焰心，冒着透亮的光紧盯壬寅：“这都是别人命簿上写的？”

漆黑的屋子里静默片刻，壬寅心觉忐忑，怕她又要对自己不利，搜肠刮肚想着脱困的法子，谁知黑暗里突兀地冒出一句：“有没有办法改？”

话音刚落，刀刃就着惨淡的夜色凌空劈过来，小满拽着他闪开，壬寅反手一推，口中念念有词。

屋外的说话声中流淌着窸窣响动，不静下来几乎听不见。鼻子前莫名流沙似的落下尘土碎屑，他强忍住喷嚏抬头一看。

小满拉起壬寅准备破窗而出，谁知门外已然听见里屋的响动，老太推门而入，韩定睿举起一盏灯，但他如何有还云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