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词将茶饮尽,杯底轻轻在桌上一叩:“韩非子有买椟还珠之典故,木椟若没有奇巧之处,又怎能令珠玉黯淡无光?大人不妨好好看看,有什么,能放什么。”
陈秉元一默,便再无心情喝茶诉苦了。
送走周词,他满腹狐疑,千思万虑,最终从柜架里取出装碧螺春茶的木匣子,可上下左右看了个底朝天也未发现有何奥妙。
陈秉元谨慎多疑,此事若非周词欺他,就是傅良瞒他,但周词是主动提及,按常理来说不会有假。
他五指敲着空荡荡的木匣,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次日一早,风平浪静,周词仍在府衙里碰见了傅巡检,他腰间佩刀正要出门,两人点头致意各干各的去了。
直至临近傍晚,外头下起一阵大雨,他放好桌案上的东西预备放值回去。耳畔若有似无飘来窃窃私语的声伴着雨水敲打混乱嘈杂,他小心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正巧听见了“傅巡检”三个字。
他收拾妥当,直接把门一推,公廨门廊的角落里几个皂隶猛地回头,愣了片刻才零零散散向他见礼。
周词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几人互看一眼,都觉此事根本不必隐瞒,便回说:“方才知州大人命人拿了傅巡检。”
周词微讶:“什么缘由?”
“以权谋私,受财枉法,现下正押在牢里。”
周词蹙了蹙眉,说知道了。
他径直离开衙署一路回到官舍,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
屋内,阿七已经打了热水,备好干净衣裳等着,周词一进门就脱下官服,自己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深色衣服。
“少爷你还要出门?”
“嗯。”
“可饭菜我都备好了,吃完再走吧。”
“你吃吧,不用等我。”
周词匆匆换上衣服,拿起角落的伞推开了房门,天色深重晦暗,他止步停在屋檐下望着漆黑的苍穹,过去种种和他所筹谋的事交织纠缠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
阿七看着他的背影,正要说点什么,周词背对他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隐入深邃的雨幕里。
夜色愈浓,他趁天黑从一扇鲜有人经过的角门进入衙署内,快步前往关押犯人的监牢。
此时正值狱卒交班的时候,周围空无一人,他走向深处一间远远隔开的牢房,透过铁栏,他看见了狱中的傅良。
傅良背靠着潮湿的砖墙壁面,衣着单薄,头发凌乱,看不清神色。
周词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回荡在空旷阴冷的甬道内,里面的人微微抬头,两侧昏暗的光线映照出来人的面庞。
傅良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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