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令邬拿了木雕刚回房间,还未来得及洗澡,卧室门便被大力推开。
“给你送礼物来了,腰带拿去,我还买了吃的,饿不饿?”赵引录手里的袋子像是无底洞似的,源源不断掏出十来件东西,一股脑丢在书桌上。
北山的夜来得极快,不过只静坐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整座山头便被嵌入繁星点点的水墨画中。月光如水,赠予晚归之人一片浩瀚深远的银河。
第二日一早,两人结伴开车去了亓家老宅。
她不是感性之人,忙碌的生活让她没有足够时间去触景生情。也许是随云居静谧安逸的氛围影响了她,此刻只想停滞仓促脚步,好好聆听风的声音。
赵引录笑盈盈地躺在沙发上,长腿舒展伸到亓令邬脚边:“逛一天商场,累死我了,我歇几分钟,你忙你的。”
这个男人,未免神秘过了头。每次见他都展露出与前一次截然不同的氛围感,梁辛西完全捉摸不透他。他是深不见底的汪洋,是雾霭天藏在乌云后的飞鸟,是幻境,也是掩埋在未知领域下的无穷宝藏。
她不由轻笑,举起手机想拍下沐浴在月光里的院落,就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镜头里闯入一个模糊身影。
清理完木雕,他的神态归于平静,转过身去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
配字:“北山清幽,桂香飘溢。树影斑驳处,安能盛放颠沛流离的虚影?”
“无赖。”亓令邬拿了衣服进浴室,随他去。
赵引录拎着一堆东西闯入后院,风风火火地大喊亓令邬。
树,也有中庭里亓令邬静心打理过的鱼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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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令邬谢绝他的好意:“除了腰带留下,其他东西都拿出去,包括你这个人。”
那个木雕,对他很重要?梁辛西眯着眼睛看不清木雕刻得是什么,她双手撑着玻璃,像极了躲在暗处的可耻窥视者。
他似乎对着木雕说了什么,只见他唇瓣微动,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梁辛西急得要命,恨不得长出一对顺风耳,八卦的心思在此时达到顶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许久不看书的梁辛西,脑袋里莫名蹦出这句诗。
她坐在客房的阳台上,窗外枯叶簌簌摇曳,院中泛滥着独属于秋日的萧瑟与凄凉。暮色升出枝头,树叶缝隙间洒落一片皎洁清光,仿佛置身一场虚幻的美妙梦境。
他匆匆走来,俯身在树下捡起一个木雕,他慌乱到直接用袖子抹去污渍,丝毫不嫌弃木雕沾满碎叶和泥泞。
梁辛西隔着玻璃望见月色下他饱含情绪的瞳孔,晚风吹乱他发丝,他低头立在树下,侧脸轮廓朦胧又内敛,体内隐隐散出沉着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