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这个“等”字恐怕戳中了她老师的心事。

崔彻暗在光的阴影里，“他是春台县县丞，不会骑马，怎么当差？”

崔彻从阴影里移出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崔彻靠在椅背上，慢吞吞道：“我以为阿九没那么着急，总会等一等的。”

“等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崔彻嗤笑一声，“他不是生平最讨厌金枝玉叶吗？且是飞扬跋扈不遵法度的那种。他跟金枝玉叶和好啦？”

崔彻让她参与查案，又教她书法，处心积虑，种种努力，不就为了他们那个约定吗？他还指着她去抢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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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一怔，这是崔彻第一次唤他“阿九”。

这个乌鸦嘴……

日新月异，崔彻为章颐的事和自己不可言说的心思，消沉了几日，感到自己快跟不上节奏了。

息传来，两人也不能总往坏处想。

他的婚约是裴微云，心仪的人却是裴青瑶。如果裴青瑶不等他，他和她就会失之交臂。

贺初接连练了五天字，明天不用来了。

崔彻冷却，“还是那句话，你的第三愿哪有那么容易，为师且拭目以待。”

“嗯。”贺初看不见阴影中他的表情，“和好了。他给谭娘子物色的那门亲事不错，我听下来，应该很快就能谈婚论嫁，修成正果，便原谅他了。”

她侠女的心一热，承诺道：“放心吧，我会等老师的。”

“就不能等一等吗？”崔彻注视着她。

贺初道：“快吗？就算她从前心系章诩，可章诩人都已经不在了，她该当如何呢？难道要苦守寒窑，纺纱度日？或是抱个牌坊，熬到七老八十，等朝廷封个诰命？”

他应该很怕裴青瑶不等他吧？

“卓青莲转性了？忽然这么会投其所好。”崔彻悻悻道。

“谭娘子当日为章诩寻死觅活的，连陛下和娘娘都怨上了，这么快就能修成正果？”崔彻抹了把脸，“我以为情之一字，是覆水难收。”

崔彻问她：“明日做什么，还是相亲？”

“不快吗？本月她是新娘，几个月后，她又成了新娘。一年嫁两次，简直是安都奇观。”

贺初道：“跟青莲约好，教他骑马。”

“我等老师做新郎，抢了亲之后再嫁人，我仗义吧？”

“那当然了，他现在的上司可是老师啊，有榜样在，学得飞快。”

不过她阿耶阿娘唤得，崔彻是她的老师，自然也能唤得。

“会也会，只是不够精，那般走运遇上了我，当然要好好请教一番。”

“有什么难收的，她那是虎口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