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河中绵延的水花， 一拳捶在船围。他如此思念她，想见她一面。为了这一面，他用尽心思。可此番一见，争如不见。

贺初：“……”

是鹤心的声音，贺初坐了起来。

王熊拧着眉，“‘好吧’是什么意思？”

听到孟小双的消息。他和他的阿娘还活着，只是离开了清宁。她对孟小双怀揣的希望，两次，两次居然都是王熊给的。

“王云骓，我收了探花郎的信物，很快我就要嫁给探花郎了。”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笑得皎洁。

一听到“入水救人”，王熊警惕起来，但他不确定旧疾发作的那人是崔彻。

贺初面无表情躺下去。王熊这才放下心。今夜星河灿烂，的确美不胜收。他虽邀约贺初来看星辰，可仿佛这一刻，他才领略到它的美丽。

那人扶他起来，坐在他身后支着他，第一口药就把他给烫了。

那人将药吹吹，再喂他第二勺。他捂着嘴，“不喝，舌头破了。”

王熊气极又心痛，却不知道到底该为哪件事。是为她奔向崔彻，还是为了她要嫁给顾汾。

左右

“你设计我，引诱我，还威胁我，可你也给了我荒年的米和小双的消息。 好吧，勉强算谢谢。”

下一瞬，贺初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跃进河里。

崔彻旧病复发，夜里烧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有人给他喂药。

真难得，这个狡诈又骄横的娘子居然会道谢。王熊什么气都消了，手一抬，去捏她的脸，“算你还有点良心，脸上也长了肉，从前那副瘦骨伶仃，只有一对葡萄眼在闪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王熊问：“你连一声谢谢，都不打算对我说吗？”

对岸的青石板上响起疾驰的马蹄声，有人大声拍着门唤郎中的名字。

那人见他不肯喝药，也不勉强，扶着他躺好。他朦胧的余光里，她先是啜了口苦药，继而俯下身子，似是要哺给他喝。她俯身时，气息有略苦的青翠与微甜的清新。尚未干透的发丝在他脸上留下湿冷的触感，让高热的人觉出几分沁凉。他心跳如鼓，微抬下颌，启了唇，等着药从她唇缝渡来。等来的却是一只紧捏他下颌的手，然后，药被徐徐倒入他口中，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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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不是鹤心，他疼得连口齿都不清了，“我要回杏子坞，可怜我生着病，还被药烫了。”

半响，贺初道：“好吧。”

只听鹤心对开门的人道：“我家公子今日入水救人，旧疾发作了。”

崔彻闹着脾气，人比先前清醒。倚靠的身躯绵软得很，似是个女子。府上没有侍女，青瑶也不便来，是贺初吗？他想睁眼看，却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