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彻：“……”

希望喂药的那人是鹤心。

贺初心说，那是烫的，掩饰道：“郎中说了，这药苦味浓，喝下去舌头会木上几天。”

“纯属无聊。”崔彻神情自若，“我从不知道上巳节有这么无聊，百无聊赖，便跳了下去。没想到居然是你家十四。这一次，陛下又要赏我了。”

“昨夜是谁给我喂汤药的？我的舌头为什么是木的？”

贺初惊奇，“你怎么知道？”

崔彻笑笑，“这还用说吗？顾色清总不至于不让你见我，但王熊会。船如果能靠岸，你还需要游回来？唉！你白日和顾色清在一起，晚上又跟王熊在一块儿。阿九，你是上巳节里活得最轰轰烈烈的娘子啊。左拥右抱的，你到底喜欢哪个？如果实在决定不了，索性把两个都娶了。”

见她沉吟不语，他又道：“昨晚顾家的厨子倒是来了，带了整只羊、炉子、调料，还在我院中点了一排灯笼，颇有气氛，你们怎么不来？”

又来了，贺初最吃不消他这个样子，将脸往后让了让，“当时老师捂着嘴，怎么也不肯喝药，还吵着要回杏子坞，我灌药纯属无奈之举。”

“是不是你？你灌我药了？殿下从船上跳进河里，再从河里游到岸上，拼得衣衫鞋袜尽湿，就是为了来给我灌一碗药？”他眸光幽沉，菱唇有一点笑意，似戏谑，又似欢喜。

崔彻虽问得自然，笑意却僵在唇角，自己都觉得累。上巳节是郎君和娘子互道情意的一日，顾汾那聪明人怎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崔彻悻悻哼了一声，“好像你完全没辙一样。我从小到大，入口的食物从没有烫或凉一说。还有，饮了苦药之后，一定要吃杏脯。”

“哪里有？”

“什么左拥右抱的，王熊邀我船上一叙，我却不得不去。他知道小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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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共有两棵，一棵在杏子坞，另一棵在白云寺。”

“昨晚你在王熊的船上？”

贺初忍不住翻他一眼，“那老师还是好好娶了我未来师母，好好回杏子坞过日子吧。都被家里赶出来了，还穷讲究。”

崔彻：“……”

“那我下次给你买些杏脯备着。”贺初哄他。

她将王熊去清宁赈灾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崔彻听完，想不到王熊和她还有这番渊源，“孟小双既然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找你？他若不现身，由着你去找，那是大海捞针。知道他还活着这就够了，阿九，不要再执着了，放下他吧。”

“必须是那种软核的、果皮阳面有胭脂红晕的杏子，做成的脯。”

贺初却问：“听说老师救了我家十四。老师怎么会突发奇想救我家十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