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做了一个悠长的梦,耳边虽听得到崔彻的呼唤,却总也醒不过来。
梦里,一会是茶花林中,崔彻缓缓低下头,寻到裴青瑶的唇,吻了上去。他吻得小心翼翼,仿佛那人薄如蝉翼,一触即碎;又仿佛是高不可攀的神祗,不敢亵渎。
他攀着枝条,摘下枝头最美的一朵花折返,将那朵深粉色的茶花簪在她发上。
真美,她由衷赞叹。
“的确,哪家府上或许都有,可心系天下的人不能有。将底下人的性命视若草芥的人,做不了这天下的主人啊。”
崔彻慌地丢下书卷,遇到卓韧这般人物,很难不做噩梦,可没想到贺初的梦里是他。
她又急急问:“可崔夫人故去的时候,你已经九岁了。在此之前,你对那片茶花林一无所知吗?”
谋逆
在入府之前说他并非陇阳贺氏。可我派人求证过了,他们实则是陇阳贺氏的远支,说起来,他们是殿下的远亲,并非殿下以为的卑贱之人哪。只不过那家人人品清正,只想规规矩矩做人,不愿攀龙附凤。”
他疾步过来,坐在床畔。 贺初几乎立刻握住他的手,生怕稍有耽搁,那句话就生生溜走了,“你说过,你对我说过的,崔夫人故去,你才发现了那里。”
崔彻自去年下了杏子坞,出现在朝堂之上,每次见到他面,总是打哈哈。雍王直觉崔彻瞧不上他,这次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话,比这一年加起来还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他对她道:“此处天然而成,非人力所为。最初大约是飞鸟衔落的种子,落地生根。因气候较寒,花期整整迟了三四个月,此时开得最好。在你之前,我从没与谁来过。”
她立在山石后面,大声唤他的名字,可他置之不理。
一会是他执她的手,“带你去处地方,且把眼睛闭上。”待她睁开眼,红花灿烂,不计其数,高坠空山。
他又道:“母亲去世后,我才发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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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彻叹了口气,“其实从那时起,机缘已经开始向殿下倾斜,天下成为殿下的囊中之物不在话下。可殿下做了什么。殿下显然不像现如今这般爱惜人才,知人善任。殿下需扪心自问,原本唾手可得的天下到底是怎么失之交臂的。”
她梦到了杏子坞的茶花林?崔彻的手被她捏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对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句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令她头痛欲裂,几乎承受不住。
“南雪,你说哪家府上没有过这种失手,枉死个奴仆,更何况我那时也没有现在成熟稳重,我犯下的错就真得不可原谅吗?”
“崔南雪。”她大喊一声,从梦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