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都是因为生存作祟。
酒店浅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埃及特有的装饰品,人面狮身的雕像,烫着金色和蓝色的条纹,面容呆滞。女人在旁边翻了个身。陈若谷伸出手去,抱住她纤瘦的身体,她很瘦,坚硬的锁骨像把未开刃的刀磨过他的臂弯。
然后他在她的身边躺下来,听着她呼吸的声音,心里想着傍晚时在开罗街头的那个浅吻,他舔舔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陈若谷觉得他们的行为更类似于大自然的动物法则,当找不到自己同类的时候,动物们也会选择异类相伴,北极熊会拥抱阿拉斯加,而幼虎和猩猩成为了朋友。
而她还在打鼾,声音从沉重变得越发嘹亮。他理了理枕头,用脸贴着她的头发,在薰衣草的香气里闭上眼睛。
。
“早上好。”她转过身。
窗外晨光渐渐刺眼,他俯下的身躯已遮挡了大半汹涌而至的光线,她努力蜷起自己的身体,放纵自己躲进这样的阴影里。
在陈若谷已经过了一小半的人生里,第一次,他觉得这样被打扰的睡眠是可以去忍受的。
他们躺在清澈的晨曦里四目相对,仿佛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彼此。男人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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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早上好。”陈若谷在身后说。
一个瘦削的,但是会打鼾的女人。陈若谷想了想,那可能是她的鼻腔结构的问题,也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他走过去,轻轻捻起张美娟的小腿,像捻起一块碎玉放回床上。
在视线里渐渐清晰的是无云的蓝天,有几片枯红的树叶被风高高吹起,飞快地在空气中打着旋,最后跌落在卧室的硬木地板上。
他却并不急于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陈若谷有些疑惑。
陈若谷忽然意识到,他们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让肉体发生些什么。
他们之所以相约来到这里,也许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深夜可以互相看着彼此,讲一些彼此都能听懂的话,讲那些彼此都知道的事情,并且让彼此感觉不那么孤单。
“祝您生日快乐。”张美娟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对陈若谷说。
他的手和张美娟想象中一样灵巧而轻柔,变化着随处游走过她的身体,从臀部到颈项,再到肩膀,在经过胸脯的时候,张美娟分明感觉到那只手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向下滑去。女人觉得有些痛,还有些若有若无的空虚,身体像一掌被揉碎的花瓣,在反复磨砺的中浸出了汁来。
张美娟听到有布谷鸟的叫声,风吹到脸上,然后她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