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娟刚说完这句话，箍着自己的双臂就松开了，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女人还没来得及站定，那个吻就飞快地落了下来。他的嘴唇柔软而潮湿，因在街边站久了所以还有一些冰凉。他吻得极其用力，又极其认真，仿佛这一辈子已经抵达了尾声，而未来再也没有机会去遇见她。

“我知道。”她抱着他，像是在给予回应一般，也用手抚摸他脑后，那里有一块微微向后凸起的地方温热而柔软。

现在，就好像在极度缺水的沙漠里有人递给了她一壶清水，他拯救了她，让她不会因为伤痛和空虚而死亡。

“你放开我不走啊。”

“我不是物品，也不是让人去得到的。”张美娟将茫然的眼神投向远处街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棵木棉树，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后方理发店的跑马灯的招牌，宁静的夜，红白蓝的光从缝隙之间闪过，疯狂似梦。

他突然再上前一步要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她侧身移步躲开，而他的步伐死死地缠住她，并且始终比她更快。最后一次，她还是没有躲开这个专业的拳手，被他从身后抱进了怀里。他的双臂似铁索，将她铰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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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

那日徐田枫开着车来拳馆给儿子送汤，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岳维东和那个看上去年纪更大一些的美丽女人在月光下长久而用力地拥抱，像两具静止在风中的石像，久久没有分开。

“你发誓。”

——可是你大约连爱是什么都还没有明白。

“我不放。”

但是，她依然渴望着，会有一些东西去填补胸前那一大片被掏空的空白。不管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是碳火，是刀子，都无所谓。

“我爱你。”于是，他反反复复地说，他缠用绕着绷带的手抚摸她的发丝，她能够闻到他的绷带隐隐约约的腥臭味。

然后在下一秒，她选择了松开刹车呼啸离去。

“我爱你。”他将头埋进她后颈，孩子气地闷声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我不许你是别人的。”

所以眼前这个小小的拳手，到最后能给予自己什么，真的都无所谓。

呢？”他有一些悲伤地问她：“告诉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够得到你呢？”

“你放开。”

29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希望从所有足够高的地方，就那样张开双手，像鸟一样，然后一跃而下，摔成什么样子都好，摔成残废，摔成烂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胸前那一块愈发冰凉的空白——陈若谷的失约，带走了那里最后一丝的温热，最后一丝的悲慈和最后一丝的痛楚。

她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