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靓定神细听:“哦,沈煜警官进去录笔录了,宋警官也在里面。”
微微扬起的眉眼,全然得意的神情,嘴上还残存着咖啡沫的痕迹:“幸亏我天生好心肠,才敲开小姑娘的心哦!我就说跟小姑娘相处呢,不能吓唬人家,要鼓励要保护,人家才肯跟你交流的嘛。”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这种事说出来,被戳脊梁骨的很有可能是她,而不是加害者。
站出来指认需要勇气,承认自己受到伤害也需要勇气。
这种勇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曾经的她就没有。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回到那个公交车站。
烈日炎炎,汗水腻结在皮肤上,穿着长衣长裤的她宁愿在白日里蒸桑拿,也不愿意被阳光晒黑。
彼时正值高二的暑期,女孩子们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貌,并有意无意地攀比着,谁的皮肤白,谁的头发长,谁的曲线凹凸有致,谁的方形镜框换成了隐形眼镜。
后排臭烘烘的男同学们,也恬不知耻地将班级女生的样貌排了个先后优良,每周的顺序都会重新排列,谁都不甘落后。
事发的时候,她带着耳机听借来的p3,耳机收音不太好,要把音量调很大才能听得清楚歌词,那只手就趁着她摇头晃脑沉浸在音符的躁动声中,贴上了她的腰。
公交车拖着尾气缓缓停下,她不敢回头看,闷着头冲了上来,连学生卡差点忘记刷,那个人跟在她的身后上了车。
她躲到最后一排,才看清楚他穿得端正文雅,一看就不像是经常挤公交车的人,或者说,看起来更不会是耍流氓摸小姑娘腰的人,他的目光随之粘到她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挑衅的痴迷。
那种眼神像是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直到公交车开进闹市区,她哆哆嗦嗦地顺着人潮冲下车,再回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还记得,那天她回到家,把自己困在被子里,秦之玉发现她的反常,
等事情全盘托出,只换了一句:“为什么他去摸你,不摸别的人?早就告诉你头发要剪短剪短”
她哭着去找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许思明。
许思明摸着她的脑袋,宽慰着:“下次见到那种人躲远一些,你妈妈说的也没错,女孩子要自爱一些,才能算是好女孩。”
她懵懵懂懂地听着家里的规训,又懵懵懂懂地按照许思明的安排和秦之玉要求的成绩读完高中,走入大学。
参加工作后,她却见过很多不同于她的女人。
不是“好女孩”,活出自己模样的女人。
被她视为优点的“宽容”“友善”“忍耐”和“吃亏是福”,却让她一步步走到现如今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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