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内心的快乐与满足，它们堵在他的胸口处，似乎快从喉咙里溢出来。我需要一个倾听对象，想到了那个秃顶保安，那个杀人犯，或许，他能帮我把心中的喜悦写成一封信，让玛丽看到。

再写上四个字，这就是爱。

达芬奇画了那么多鸡蛋，我相信自己画的笑脸会更多，每个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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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一名美容减肥产品推销员，这是我的女朋友，玛丽。”

我走进小区，在户外公共健身器材区的秋千上坐下，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百元钞票装进信封，伸出舌头舔下封盖，封好，掏出水笔，在信封正面的右下角画了一个笑脸。

这就是爱。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片刻之后，我起身，取下胸前的笑脸徽章，放在床头柜上，蜷曲侧躺，拉过被套盖住整个人。

我走进卧室，双脚靠在床沿处，合衣躺下，十指相扣压在胸口，一会之后，踢掉鞋子，翻个身，拉过枕头，把脸埋在枕头上。

我沿着楼梯往下走，离开小区，沿着街边一路走到那个秃顶保安的住处，没有开门进屋，掏出口袋里的那张名片从门缝下塞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

一切顺利。我们回到正常的轨道上，还加快了速度。

我掏出钱包，摊开，对着玛丽的照片微笑。

我从银行取款机离开，走进不远处一家文教用品店，买了一沓白色信封和一把水笔。

电梯门打开，我走到玛丽房门口，门缝下灯光变幻，弯身把信封轻轻地推进去。

我在门口处站了一会，一个身影从门缝下蔓延出来，又缩回去，信封消失不见，灯光继续变幻。

我想到那片树林，想到那片沼泽地变成一片宁静澄清的湖面，想到一块石片打着旋转先打碎了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跳出很远很远，月亮的倒影破碎重圆。

我走到被秃顶保安杀掉的那个女人工作过的餐厅，还在营业，我走进去，点了一份水饺，几道菜，一瓶可乐，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吃着。

等到所有客人都离开，几个厨师从后厨处走到前厅和服务员打情骂俏，我走到前台处，掏钱买单时问收银员，“你们以前这里有个光头的厨师，做的菜很好吃，怎么没再看到他？”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穿好鞋子走进客厅，打开电脑，把玛丽名片上正反面的那两首诗删除掉，打印，裁切。我把这张名片揣进裤兜，小声开门出屋，玛丽房间的门缝里漆黑一片。

抽屉里拿出一个笑脸徽章戴上，再拿出一个二维码支付吊牌挂在脖子上，插在上衣胸前口袋里。打开手机监控屏幕，楼道里有夕阳余光。

玛丽，你应该知道，我会保护你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