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碰巧同时在门口相遇，顿时爆起火星子，两边争执起来。

两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于是她想了想，讲起一些没谱的京城里瞎传的皇家逸闻，说那皇宫里头的銮驾排场如何如何盛大，说哪位贵妃娘娘艳冠群芳却暴死宫中，说朝中那位正当红的大学士是如何如何博得了皇帝的青眼、将原本颇得皇帝厚爱的老太监拉下马来……

一派是县城衙门派来的官吏——其中也有池三爷。

胡二左急匆匆到后院来禀告夫人，堂前竟然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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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端了盘洗好的桃子杏子过来，也挨着螽羽坐了。

“让奴婢讲故事吗？讲什么故事？”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拾柒】民变

这哪里是能讲的呢。

所幸夫人又说：“讲讲北方人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音乐，或者讲讲那些高官的恩怨，讲讲你从京城到这里来一路上遇到的事……或者你从话本上听来的故事。什么都可以。”

胡二左乐呵呵接了茶，一边喝一边听，茶喝完也不走了。

螽羽竟不知他们都这般喜欢听这些遥遥庙堂之上的稗官野史，也不晓得到底有何意趣，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总能令他们睁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数天前，县太爷为了压住请平粮价的风波，命人将周监生抓捕囚禁。这招不可谓失智下策，一时间民怨沸腾以及，竟纠集起几百人坐到县衙门口请愿。

这会儿，螽羽算是有些明白了夫人具体的处境。

请愿者迟迟不见县官出面回应，最后聚众冲入官府，顾自将周监生救了出来。又砸坏了县衙里的东西、抢走了米仓里的粮草。这下事情捅到省城，又要一路发往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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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会儿在张府门前打起来的，来者何人呢？

夫人一听，立刻扔下手里啃到一半的桃子往外赶。

二者都是上门来请张府表个态度的，然而一方是“衙役”，一方是“暴民”。

不知何时胡二左管事的也来了，他左右应付来客，累得一脑门汗混着雨，扯下帽子坐在底下讨茶喝。

南南瞪他一眼，埋怨他打搅她们听故事，给他取了汗巾、倒了凉茶送过去，赶忙坐回来催螽羽往下讲。

又挨了两天，到五月下旬时，上门的人一下成了乌泱泱一片，潮水般扑上来。

前些日子里来的人，就既有拿着平粮价请愿书求夫人签字的“仁人志士”“刁衿劣监”，也有来请夫人“支些银子”扩充“白役”以镇压暴民的官吏。

另一派，是老爷夫人年少时居住的岩下村的村民。

“就讲讲……你在京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