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同龄人了——
秋天时,蛐蛐已经会走路了,喜欢跟在南南身后要南南陪他玩。
夫人听她这样说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只管用新打的长命锁铃铛逗蛐蛐玩。
族中年龄相仿的孩子便也一同上学。
螽羽不免惊慌,难堪苦笑向夫人告罪。
夏天时,螽羽开始教蛐蛐说“妈妈”“爸爸”,蛐蛐学得很快,喊得字正腔圆、讨人欢喜。
夫人回来时,螽羽便抱着蛐蛐让他叫夫人“妈妈”。
螽羽便也开玩笑:“螽羽不过一房小妾,守寡也换不来称赞,太太才是真贞妇。”
片,吃完抱着蛐蛐一起去放风筝。夜里螽羽给夫人弹琴,夫人给她讲时新话本里的故事,借着故事调笑她“春日苦短,小寡妇空闺里苦捺春心”。
他见了夫人却哑巴了——对于正在长大的婴孩而言,数月就如数年那般长久,太久未见,已像见了生人一样胆怯,半天蹦不出话,把头拧过去往螽羽怀里钻,咬着她的领子含糊哭叫螽羽妈妈。
夫人伸手摸摸蛐蛐已经扎起小辫儿的柔软头发,对螽羽笑道:“是该把你叫做妈妈的。孩子是谁生的不就是谁生的?我们之间少来那些嫡嫡庶庶的规矩讲法,听着就烦。蛐蛐儿爱叫我妈妈就叫,叫不惯不叫便罢了。”
到了三四岁开蒙的年纪,夫人特意从省城请了一位老进士到府中教导。
秋收到入冬,各家走动频繁;春节前后更是少不了亲戚往来。
不过现在都已过去了,都已好了。蛐蛐一睁眼就要找南南,南南也总想着让蛐蛐开心。小孩子喜欢花、喜欢蝴蝶虫子,南南每天都去园子里找新鲜的拢来给蛐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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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看得出来,南南并不很喜欢小孩儿,蛐蛐出生几个月那会儿喜欢用皱巴巴的小手到处抓,抓到南南时南南总浑身一颤起一身鸡皮疙瘩。南南说,自己小时候被小孩儿欺负过,至今看到小孩儿还有些怕。
南南是很天真、有孩子气的,这点儿同为小孩的蛐蛐心里分明得很。
蛐蛐可高兴了,他终于能天天和伙伴们在一起,不必再整天被老嬷嬷围着穿衣吃饭无所事事。螽羽想起自己小时候最羡慕哥哥弟弟可以到外面的学堂上学,认识许多朋友,吟诗作画、举杯共饮,而自己只能在家里由母亲教书识字。
——或许这份不安当中,还混着一丝因为自己说话“不慎”惹得螽羽胎动早产的愧疚之情吧。
她说的这话里是拌着些刺儿的。
蛐蛐和池三爷家的昌哥总凑到一块儿玩,他两个关系是最好不过的,临别时总会一个哭完那个闹,半天才能扯开。
因为夫人在外头做事,有不少难听的话传回来,明里暗里指摘夫人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