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响了，池泫红像接到指令似的捂着脸跑了，闵语智没去追，而是转头看向葛然峻，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阅尘搬着椅子下楼，在楼梯之间的平台停住，他看到池泫红贴在墙上，浑身发抖，闵语智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对她说话。

“对。”

“回家先别上楼，我有事跟你说。”

“你怎么来了？”

“我住这儿，你说我怎么来了？”

“冷静？”闵语智用蔑视的眼神盯着白阅尘，“你俩还真是一对儿。”

“买个新的吧，开多少年了都。”

“又坏了？”闵语智莫名显得不耐烦。

“想通什么？”

“今天我差点儿——”

沉默到来，母女俩一前一后，没有语言交流，也没有目光接触，就像两位恰好同路的陌生人。

“你想通了？”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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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阅尘发现过路的人都在看她们，快速下楼挡在二人之间，“冷静一下，怎么了？”

“先听我说，”韩韫的脸色毫不客气，“公司最近遇到点问题，需要一笔钱，如果没有这笔钱，公司就撑不下去了。”

白阅尘愣了，他开始生气，气自己多管闲事，气闵语智用那种迁怒于人的眼神看他，更气最后那个结束语，一对儿。但他不会发脾气，永远不会。

一进客厅，韩韫把包扔到桌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闵语智打算倒倒苦水，跟她说说楼梯上千钧一发的时刻。

进了小区，闵语智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把路过的老人吓了一跳，这还不算完，她觉得不解气，抬腿对着矮灌木就是一脚。踹完之后，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她自觉暴力行为对植物造成了伤害，又弯腰鞠了一躬，跟受害者们道歉。

闵语智曾经问她，薛丽璇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被韩韫打太极敷衍了。

“在店里修着。”

相比公司的问题，她更关心妈妈不听她说话这件事。

韩韫的声音让她一惊。

“你装什么哑巴，现在知道保持沉默了？公开课干嘛去了？上周的事儿班主任问我了，我好心好意地说是咱俩提前商量好的，现在倒好，起杀心了？我到底怎么你了，这么恨我？”

“你在跟谁说话？”

“你以为我不想买？”韩韫没好气地反问一句，她现在最不想听跟钱有关的话题。

“车呢？”

“哦。”

韩韫眉头一皱，“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你不是要跟我说那个薛阿姨？”

“你不买就不买呗，非得用这种语气。”她觉得韩韫说话没耐心。

“跟她无关，别提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