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郭生银指着范超超，“你也想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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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下课之后跟我去办公室！”

韩韫淹没在蚕茧般的迷雾中，窗外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搞的教室光线忽明忽暗。

乌云像受到召唤一样聚集，韩韫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像在酝酿什么计划。

“韩总放心，”乔玉迪强装热忱，像在参加誓师大会，“我一定抓紧招人。”

范超超用力摇头，抿上嘴唇不出声了。

乔玉笛吃完药说。

“简历多，但是一打电话——”

“喂！卷子没拿！”崔玉静追出来，把生物试卷塞给她。

“闵语智！”

高中生物必修一内容

韩韫抓住卷子，心思并不在此，她不需要对高中生物有更多了解，她只关心公司，现在是危急存亡之秋，万一再出乱子，她咬紧后槽牙，不敢往下想了。

讲台上站了个矮男人，关公脸，海魂衫，直勾勾盯着韩韫，粉笔灰刺激着韩韫的鼻腔，她打了个喷嚏，鬼使神差回了声“嗯”。

课堂恢复原有的节奏，离体培养、植物激素、无菌环境，全套基因。

小水滴在乌云里相互碰撞，合成空气托不住的大水滴，从天空悄然坠落，直直地打在韩韫肩上。这微妙的、难以觉察的接触仿佛一个开关，使母女二人的切换瞬间完成。

“你以为这些题是讲给谁听的！”男人喘着粗气，像忍了好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就是给你们这些人听的！人家好同学早就会了，还用我讲？”

中年男人的怒吼从前方传来，韩韫猛然抬头，只看到灰蒙蒙的建筑物轮廓。

电梯停下，她意外发觉自己到了顶楼，门一开，天台的凉风灌进胸膛。她迎着风走到围栏边缘，低头凝视着马路，如果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烦恼是给活人的，死人从不操心。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换过来了？为什么是现在？命运把母女二人撞出了既定轨道，上次见到薛丽璇之后，韩韫以为游戏到此为止了，现在又来了。

韩韫望向大厅，握着门把手的胳膊无力下垂，公司创立初期的豪言壮语在她眼前飞快闪过，一去不回，拉不到新客户，招不到新员工，她边走边想，再继续下去，卖房都没用。

韩韫像被抽了一耳光，愣在原地不动了，辰星这样员工大规模跑路的公司，换做她是求职者也不会来。

下课铃响起，郭生银走下讲台，打了个手势，韩韫不情不愿地离开座位，在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的注视下走出教室。

“不是收到很多简历吗？”

幻觉，一定是幻觉，是我太累了，韩韫闭上眼，双手用力按揉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