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才救下的一条鲜活的生命，以这种无法言语的方式又一次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茶还温热。

掌心下传来真实的冰凉皮肤的触感，还有睫毛扎在手上的刺痒。

一只修长的手摸摸了茶壶。

老乔吐出一口秧气之后，身上的黑斑又如潮水般褪去，他的身体又一次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他是就这样坐着猝死。

过了一会，收拾好情绪，他们把老乔的尸体抱进了屋内，留着龙鳗看大门。

李砚凉手抖着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在老乔身前横着泼了一道，轻声说，“再陪您喝几杯。”

就这么几秒，他的面容包裹上一层粘腻的乌黑瘢痕。

她死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睁着眼顶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叹了口气：“人最怕死前吐秧气，又死不瞑目，看来是心愿未了。”

陈慕青伸手，试图帮二人合上双眼，但没有成功。

龙鳗边流着口水边点头。

骆磷：“他们是不是想回到亚尘星系去？我们是不是要帮他们完成这个愿望？”

这一幕把五人惊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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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青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是件再不寻常的事。

五人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任何人吭声。

哪怕这只是考核，是个游戏，但这也做得太过于真实了。

闻晟叹了口气，坐下给蒙季飞拍背。

几人惊得起身，试图把老乔放平，可他们的手还没接触到老乔的时候，老乔睁着眼，死死盯着那串12颗全部亮起的黑曜石手串，咽了气。

李砚凉手按在龙鳗脑袋上：“好好守着门，不准吃手串。”

陈慕青：“应该不是，他们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蒙季飞倍感崩溃地蹲下来，眼泪充盈在眶：“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才好好的！”

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这么做了，就像在墓碑前敬酒一般。

他把剩下的茶给老乔倒完，“老乔，走好啊。”

龙鳗：它好漂亮，好馋，我不是想吃，就是好想舔一口，呜呜……

“老乔！”

“老乔！”

帐幔内，一个中药煎炉下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源源不断溢出的白烟里，中药味已经淡去不少，床上还躺着一个浑身贴满药膏的中年女人。

自死兆开始，骆磷就一直看着窗外，他对死亡总是很敏锐，因而他不想看到老乔死亡的过程。

他深吸一口气：“老乔，是希望我们替你帮村民渡过难关，对吗？”

李砚凉伸手盖在老乔的眼睛上。

他们合力把老乔沉重的身体摆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