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

身边的人都对他百依百顺，没有人当他的面发过脾气。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你这么聪明，想报复谁，能找到一万种方法！你和谁分手，谁伤你心了，你去找他！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故意撩拨我！”

他从小到大，就没哄过谁。

李砚凉借机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指着霍峥炎，压低声音警告道：

“主人。”

霍峥炎给他的，只有服软，然后旁敲侧击地用软棉花塞堵他的情绪。

他至今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李砚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更不明白他的目的，此时，他心里的烦躁，疼痛，交杂在一起，酿成了难过。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霍峥炎身上有什么是真的？

李砚凉忍不住道：“够了！霍峥炎，你还没演够？你要是想当演员，进军娱乐圈好不好？我不是和你对戏的配角！”

“阿凉。”

他看到霍峥炎的笑僵住，就连鼻翼都在轻颤。

霍峥炎慌乱而不知所措，眼角挂着泪又抖了下来。

可是他好凶，他骂得好严厉。

霍峥炎垂着眼。

他喜欢上了一个这样的人。

可是霍峥炎越是表现得卑微，那就越难过。

霍峥炎眼神一抖，一滴泪落下，他双手抱着李砚凉指着他的右手，含住他的食指，像小动物舔人一样讨好李砚凉。

“你别生气……”

指头上传来小狗舔手一般的热量，李砚凉长叹一口气，望着那尽显卑微的讨好神情，痛苦不堪。

其实他不是真的想要惹李砚凉生气的。

深感荒诞之后，他又觉得霍峥炎既可悲又可怜。

他生气了。

除了李砚凉。

这种卑微，若是放在一个恶人面前，能激起恶人之极恶，能让本性暴虐的人，对此产生足够使他受到终生残害的施虐欲。

李砚凉起身，无奈又无力地看着床上的人，“我真看不懂你。阿炎，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又一次。

就帮帮我吧……就当是施舍，你发发善心好不好？”

又是这样。

事到如今，对他的质疑和诘问，至始至终，霍峥炎从未解释过。

到底什么是真的？

他带给李砚凉的无力感，以及，李砚凉心脏上不断传来疼，是真的。

微笑不是真的，卑微也不是真的，就连想要求爱的表情也都不是真的。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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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李砚凉的表现，总和他预计的结果背道而驰？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