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压在她心里，就算有心说出口，她也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我妈不太喜欢我，所以一直放在乡下。”

池砚珩皱了下眉。

售票员是个中年胖女人，从后面走到前面，挨个收钱。

随后发来监控照片，【就是这小子，在我店里闹事，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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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珩问：“要不和我聊聊？你小时候的事。”

程鸢边说着，拿起小刀，慢慢地，把蛋糕胚切成一个个小方块。

池砚珩放下手机，看过来。

“但是刚坐上车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别人都攥着两个硬币，我只有一个。”

【别来了，事儿都解决了，店里人说是你老婆的弟弟。】

池砚珩掉头，去店里买了鲜花和蛋糕，他带着礼物，再重新折返回来。

她说：“现在扫码支付方便多了，但那时候车上还有售票员呢。”

“我也是偶然听到，爷爷说老家那块宅基地可以给我妈，她就松口了。”

“我知道。”

池砚珩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后来我必须得回城里上学了，我妈才把我接走。一开始她也不愿意带我回去，弟弟那时候很小，她还得工作，没空照顾我。”

程鸢一听他还有工作，那就不能再拖了。

她不确定池砚珩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见没见过那种公交车，它往返于城乡之间，载着进城打工或者摆摊的乡下人，每天一趟，风雨无阻。

“可能说的有点乱了，想到哪说哪，我给你讲个坐公交车的小故事吧。”

他迅速下楼，开车，打了方向盘就飞驰而去，路上收到了柯旭阳的回复。

作为小辈，出于礼貌，招呼还是要打的，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她低着头，语气平静，仿佛这些过往和她无关。

“来！买票，两块。”

“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你的，两块。”

【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最终，她缓缓开口。

监控声音不清晰，模糊粗糙的画面上，她站在一堆五大三粗男人中间，尽力周旋。

“酒吧里闹事的是我弟弟。”

几个小时前，在蓝译办公室时, 柯旭阳一通电话打过来，说程鸢去了迷途酒吧。

他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她独自站在酒吧门口发呆。

她简短开了个头，“我想跟说件事。”

别墅内，他尝了口蛋糕，说：“想吃什么你先点，或者不饿的话等我忙完，带你出去吃。”

“当时我哭了好久，藏在屋里，扒着门，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不愿意跟她走。我跟她不熟，她性格很强势，显得我像个任人拿捏的呆瓜。”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大厅内监控视频。

见到她匆忙焦急进门的身影，接着胳膊被人粗鲁地打掉。

程鸢拿起小叉，缓缓切开一块蛋糕，小心挪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池砚珩嗯了一声，“我记得。”

程鸢说：“就在我见到你的第二年。”

她沉默而又迟钝地看了他一眼。

池砚珩一脚刹车停在红灯下，靠在椅背上，点开。

他原本想下车，直接带着她找人对峙。

最后，池砚珩看到她拿手机给人转了钱。

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忽然就心颤了下，像是被蚂蚁啃了一口，酸涩难受。

他没问她, 像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那是刚到城里的第一个周末，我拿着钱坐公交车，去乡下去找爷爷，我第一回坐公交车，而且很久不见爷爷了，还挺激动。”

“所以，如果以后你遇到他们，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无视就好了。”

砚珩必定也了解内情。

池砚珩放下手里的电脑，盯着照片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