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明明是你说，那呆子必死无疑！可那呆子如今好端端地坐着，你说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怎么办？！”

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被琴摄了心魄，还是知音难觅便干脆把自己搞成这副至愚至痴的模样。

“不是你自己说那呆子根本就没被摔坏脑子，说他这么些年都是在装傻，怕他把当年咱们的事儿说出去才叫我动手的吗？你现在在这儿发什么疯？！”

“到时候全沛城都知道，锦安楼的头牌舞娘跟人私通，还雇人毒死一个痴傻的呆子？”

将掌面附在弦上，本想再感受感受这琴音的奇妙，却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手指竟自己动了起来。仅仅是简单的托劈抹挑，短短几势却让卓玉宸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虚庭鹤舞、孤鹜顾群。

世人皆说彼《鹿鸣》之音，如江河之流；彼《响泉》之声，若雷霆之震。

“噔——”

独自沉浸在琴音里，胸中却是江流暗涌涛涛而去，鸟鸣婉转缠人思绪……

钟琴之人尚可称为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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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

女人的声音格外的尖利，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也变得狰狞无比，鲜红的指甲深深地抠进男人的皮肉，唇上的红胭脂此刻反倒像是吃了人的血，若不是那一身浑身珠光宝气的穿戴，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个女子是不是个索人性命的厉鬼。

男人的手掌紧紧攥住面色煞白如纸的柳儿，黝黑的皮肤下脸和脖子都爆起来了一条条的青筋，眼神里全是彻骨的冷厉，手上的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女人的骨头生生捏成齑粉。

着实是床好琴。卓玉宸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兄弟叫“琴呆子”了，要是自己也有一床这样的琴，估计都得成天抱着睡觉。

或多或少的回忆，他便几乎再无机会碰琴。如此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也不知道此时在天上的祖母，看见自己如此荒废琴艺的模样，会不会心痛。

“嘭！——”男子抬手将女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一脸嫌恶地把自己被女人扯拽过的衣袖掸了又掸：“你这疯婆娘现在在这儿发什么疯？”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琴弦，那声音清亮悠长，只一声，却好像亲耳闻听山风打幽竹，雨淋芭蕉叶，把卓玉宸的思绪强行拉回现实。

琴房外，一对男女此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那琴声越是悠扬，反而却越像是催命咒一般，令两人如坐针毡。

——“放你n的狗屁！这跟我能有什么关系？！那日是你来找的我，是你把那个傻子从楼上掀下来，也是你叫我跟掌柜说是他闯了我的屋子。你这泼才如今倒是想把脏水全泼到老娘身上了？呸！什么狗东西！”

“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一样，靠着装疯卖傻就想着把自己摘干净？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