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在听到答案后愣了一瞬，不过看着卓玉宸的脸，梁允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也是，我怎么就忘了，当年姜飞白可是向来与墨雪交好的，你来了京城既没去郁家，也没来梁家，我就该想到怕是你那姜义父早早就把你安排在百花楼了。怪我怪我，早该去百花楼寻你才是。”

卓玉宸没有接话，只听见梁允承接着说道：“至于这个故人是何许人也怕是就只有宁安郡主自己知道了。”

一曲已终，卓玉宸将心中的情绪平复好，起身朝着梁允承便是一拜。

虽说这么直接说出口总是有些冒犯，但是话出了口就是泼出去的水，卓玉宸不甘心自己在梁允承面前挖不出一点东西来：“梁大人和我那两位义父关系很好吗？”

窗外的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风声、鸟鸣、叶色、花香，院中室内的万物与琴音相和，情感随着逐渐升高的琴音愈发激越，当终于达到高潮时，悲戚的回声久久回荡，曲中的哀婉之情犹如一把锐利的剑，深刺入听者的心中。

画？

梁允承虽说没想到卓玉宸会问得这么直接，但还是回道：“关系有多好倒是说不上，尤其是你那姜义父，他们姜家毕竟是世代大儒，少时那脾性也最是傲气，也就只有你池义父成天追着他跑。不过说起年少时，京城的世家里也就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又是一同听学，相互之间亲近些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不知，宸儿如今师从何处？”

原先在贡院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自己和墨雪的关系，卓玉宸也没想着要遮掩：“回大人，小人师从便是墨雪先生。”

恍惚间，似有一抹泪光从梁允承的眼角闪过，但那细微的异常不过须臾。等到卓玉宸反应过来，梁允承早已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欣慰地朝着卓玉宸拍了拍手：“不愧是池家看重的孩子，这琴弹得甚好，别说是我，就算是百花楼的墨雪来了，怕是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不多时，在虚无的想象中，卓玉宸的指尖轻捻在琴弦之上，勾托抹挑间指法如青云抚日。空室之中除去他和梁允承，便只剩下琴音婉转。音韵夹杂着心灵深处的叹息，卓玉宸把无法言说的悲凉和痛楚与琴曲相融。

卓玉宸虽在心底觉得不靠谱，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手扶在弦上，双眼再次轻轻闭上。

“说起来啊，那时候年纪小，大家都总是一起闹着玩儿。现在想想，池影那小子在太学时便总喜欢跟在姜飞白的身后，怕不是那时候就看上人家了。”提起过去，梁允承的脸上扬起一抹久违的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像是冬日落在地上的薄雪，且刚展现了些许模样便又在空气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卓玉宸的意料。好家伙，这题目是连考官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出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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