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街上后,深吸了一口冬日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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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奂是在内陆的一个小城市里长大的,他离开家之前,从没看过海。
洗完澡,严奂多穿了一件厚外套,又老老实实地戴了个毛线帽,把耳朵都给藏好了才出门。这里的风太大,前几天在街上走的时候,严奂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吹掉了。
不知道谢修南后来去哪儿了。严奂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真的奇怪。
出了旅店黑暗的小房间,严奂有了一种从地牢里重见天日的既视感。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按亮了手机屏幕,十点十五,还没到中午。
黑暗中,严奂猛地睁开眼睛,才惊觉刚刚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严奂坐在回澜阁外面的石阶上发呆,看四周茫茫无际的大海。过了一会儿,他才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日记本,打开后写了个今天的日期。
几年前离开那里,他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厦门。他挺喜欢厦门的,在岛上待了一个月之后,才慢慢地到处奔走。
怎么会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严奂有些头痛地想。
他故意把水温调高,等到洗完澡之后,严奂的脖子那儿被烫了一片通红。
这里的隔音做的太差,严奂穿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抠门精会带女朋友住这样的旅店,到底又是怎样的爱情可以这么无私?好在他昨晚看了看时间,满打满算十五分钟,不影响他入睡就行。
谁他妈还会回去?操,反正谢修南还可以再卖明信片,饿不死他的。
他转过身,加快了脚步。
小旅馆没有窗子,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严奂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到完全清醒了以后,他才下床去把灯给打开。
回澜阁不大,就在栈桥的终点。
白炽灯有些刺眼,严奂烦躁地把上衣给脱掉,拿着水壶烧了点水,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严奂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谢修南。
他当然没有回去,也不认为谢修南会一直在那儿等他。只是谢修南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严奂说不出来,总觉得能遇上他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手,说:“你放心吧!”
严奂把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到火车站,然后再顺着路标往栈桥走。
前几天……
严奂越走越快,终于要走到街的尽头了。然而,他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谢修南的影子变小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仿佛严奂真的会回去一样。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青岛他也来过,只不过那时候是夏天,不像现在这么冷。
“你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