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只鬼手出现在顾姿言床底。

只要那只手触感很不一样的鬼手，刚碰到他，他就会停止呼吸，或许会立即跳起来，不停甩手。

颜墨人长得高，手指也长，在灯光下散发着属于人类冷白皮的光，和那只手灰紫僵硬的鬼手对比强烈。

真难，打工。

鬼界守则：不伤害裹在被子里的人。

那只鬼不停地工作，越来越僵硬。

鬼手用力晃了晃颜墨的手，指甲在他手上一道道抓痕。

桑尘设身处地替那个鬼想，在游戏刚出来的鬼，应该不是这场游戏的大boss，也是个打工鬼罢了。这位打工鬼的工作任务应该就是出来吓人，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人。

一定是错觉，不然他怎么会觉得本就该僵硬的鬼手更加僵硬了？

“……”

没有反应。

就在他的床底下，伸出一只灰紫色，遍布尸斑的手，在向他垂下来的手靠近。

桑尘转头向窗户那里看，被子里的手忽然攥紧。

安全感，“感觉又回到大学宿舍了，大家晚安。”

没有反应。

活着的人打工，难。死后变成鬼打工，难。

四个人几乎在同时躺下，裹紧柔软的被子。

顾姿言可能知道鬼界守则，她双手都放在被子里。鬼手一点点从床底爬出，一开始桑尘没敢看，怕被鬼发现，直到鬼背对他，爬到顾姿言床上。

颜墨不知道鬼界守则，他睡觉时，一只手垂下床。

只是桑尘躺下后，可能身体比以前娇气了，闻到这股气味，有点呼吸不顺畅的憋闷，以至于原本很困的他，很久都没睡着。

鬼手碰到颜墨的手了。

桑尘屏住呼吸，那只手应该冰冷僵硬的，可能有些黏腻。想象一下，自己睡着时，伸手垂到床下，握住一只这种鬼手的感觉，桑尘胳膊上的汗毛就起来了。

桑尘眼珠转动，看向对面颜墨的床，被子有着细微规律的起伏，被子下面的人睡得正香。

鬼手慢慢握住了颜墨的手，从上面绷起的干瘪的皱皮可见，力气挺大的。

僵硬了半个小时，鬼手消失在床底。

他在犹豫要不要下床把窗户打开，可是去开窗就要从被子里出来，就不安全了。

“……”

“……”

窗帘半开，低矮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光，只有客厅一个南瓜小夜光发出柔弱的光，有什么在黯淡的光线里移动。

三分钟过去，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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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一股不太美妙的气味，像是沉积很久粪尿之类的臭味，没有那么刺鼻，在潮湿的霉气里只透出隐隐一点，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