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了。

陈绵绵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问，“你床也塌啦？”

她站起来，打开衣柜找衣服，没给他回答的时间，下逐客令。

她敢说，他还真就敢接。

“为什么？”

陈绵绵：“……”

而今风水轮流转罢了。

“……”

那人立刻望过来，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或者是方才就是因为欲盖弥彰才低下头去的，此刻一有动静，立马就抬头了。

只是当时站在暗处，垂着眼轻声应答，然后攥紧衣摆，收拾好一切之后，推开房门离去的人，是她而已。

陈绵绵翻出睡衣，倚着衣柜门，偏着头看他，没说话。

还挺能拖的哈。

但程嘉也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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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意外合衬。

陈绵绵转头去看，这人拿着扫把在角落里扫地，站的很直，动作幅度却极小，大概一厘米一厘米地扫着她那本就不大的房间。

“笃笃。”陈绵绵伸出指节，敲了两下桌面，发出声响。

程嘉也没辙，只能呼出一口气，直白地表达。

她看他站在那儿，笔直挺拔地站着，在昏暗的光线下，薄唇紧抿，连握着扫把的手都用力到浮出青筋，指节泛着白，手背筋骨分明。

“从前我们保持那种关系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结束后，还要我回另一个房间呢？”

直到窗外灯光都陆陆续续熄灭，原野寂静，只剩一片漆黑，陈绵绵才从工作里抬头，扫了一眼时间。

房间里顿时一片沉默，两个人分别站在一端，对视着，各自无言。

……好像很怕她给出否定的回答。

“……嗯。”

“……能不回去吗？”

她神情很淡，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

而程嘉也竟然还在这里。

距离吃完饭大概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从前也有这一幕的。

好半晌过去，陈绵绵敛起神色，平静地发问。

陈绵绵站在那儿，忽地从此时此刻的细枝末节里，窥见一点从前的底色。

陈绵绵倚着衣柜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她声音冷淡，没什么情绪，还带着点看他说胡话的嘲讽，实在算不上友善。

“碗也洗了，地也扫了，垃圾也扔了，该回去了吧？”

懒得跟他掰扯那些蹩脚拙劣的借口，识时务一点。

神情之认真，声音之真挚，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你还要待多久？”陈绵绵问。

程嘉也不回答，握着扫把，抿了抿唇，只是憋出一句，“……还没扫完。”